“就你啊,不然还能谁,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吗?”简矜宁没好气,“赶紧的,别墨迹,进来。”
贺上风不知不觉走到卫生间门口,看着里面的场景,嘴唇动了下。皱着眉刚想反驳什么,胳膊处却忽然传来一阵力道,整个人就这么被猝不及防拉了过去,小少爷直接把他当墙体靠着。
“你自己不能吗?”
感受到胸口被小少爷的后背贴着,那处顷刻间温度高了点,贺上风人又僵了点,下颔绷着,说得话都像是挤出来似的。
“能啊,这不是今天刚换了石膏为了稳妥点嘛,不然我还不乐意你帮我呢!”
简矜宁目光一扫,自己扶着主角的胳膊站稳了身体,打了石膏的那只脚抬久了有点累,索性一股脑的踩在了主角脚上,然后朝里面抬了抬下巴:“还愣什么呀,扶我进去。”
“非要洗不可吗?”贺上风眉头蹙的更深,站在原地不动,攥住了简矜宁的手腕。
“不然呢?”简矜宁诧异了,“出了一身汗,我不洗,你想脏死我?”
话落,似是发现了不对,他盯着主角绷紧的俊脸审视般看了看,可疑的在对方脸上发现了紧张的情绪,疑惑:主角这反应,怎么感觉不太对呢?
不就是帮忙洗个澡,不至于吧?
难道主角是个钢铁直男,不喜欢同性接触?
简矜宁在脑子里扒拉出来原书剧情,思索了半天,竟然发现书里除了主角,和一大堆的炮灰反派外,连个女主角都没有。主角从头到尾就是打脸各路炮灰反派,然后疯狂搞事业,可以说是个莫得感情的事业批了,相当某点。
说是直男,倒也有理有据。
简矜宁正沉思着,突然一道力量拽着他往里走。他回过神来,察觉可能是他刚才思考时的目光太过灼热,主角被看的受不了了,索性一言不发的直接把他带了进去,又拿了个小凳子过来给他坐。
冷冷道:“你自己洗,我只负责帮你拿着花洒。”
简矜宁给气笑了:“废话,你还想在我身上摸啊,想的美你!”
说罢转身脱了衣服。
贺上风撇开眼神,不去看。
两人一站一坐。简矜宁是背对着贺上风坐在小板凳上的,打了石膏的那只腿依旧是被塑料袋套着防止进水,翘在另一个板凳上。而贺上风,就站在简矜宁背后,举着花洒,充当一个冷冰冰直挺挺的支架。
虽说贺上风心里极度别扭,可还是给小少爷举花洒举的贴心,严格把控了距离,一丝一毫的水都没沾到那条伤腿上,目光也是盯着前方的墙砖,只在小少爷动时飞快往下一瞥调整下花洒距离。
即便他如此小心,可余光还是能瞥见下方的风景。
白皙削薄的肩背很匀称,动作时舒展成漂亮的弧度,尤其一对蝴蝶骨相当好看,展翅欲飞般。腰肢也很柔韧,带着青年独有的利落,腰窝再往下则是水珠的积聚处
“能不能行啊你,水进眼睛了!”简矜宁啧了一声,嫌弃。
随手捋了把湿漉漉的头发。
贺上风手猛然一紧,看着小少爷洗的差不多了,赶在对方回头前关上了花洒,快速扔过去一条浴巾:“你自己擦擦。”
随后径直出了门。
一门之隔,外头则要平和的多。没了浴室里蒸腾的热气侵扰,贺上风整个人冷静了许多,不觉舒了口气。
默默站了会儿,眸底的浅灰色飞快覆上一层阴霾,他动作极缓地整了整自己身上衣服被小少爷蹭出来的褶皱,伸手细致的一下下捋着,像是在捋去心头某种痕迹。
而后微敛下眼,心想,快了。
很快就能结束这段工作了。
凭小少爷的家境,到时候他和小少爷将会再无联系,继续回归到他平淡的生活中去,也不必再忍受小少爷的骄纵无理。
浴室里又传出简矜宁张扬的声线,很大声的骄矜喊他,要他进去扶他出来。贺上风望了望病房窗口外的景色,深吸一口气,一双眸子很快变得无波无澜,转身回去。
“差不多了,小年轻体质还不错,骨痂也在生长了,接下来就回家好好养着吧。”医生拿着片子看,笑呵呵的:“你这轻度骨折算是好的了,下地偏移重心缓慢挪挪还是行的,负重啊跑跳啊就免了,那样的还得再静养个一两个月,可得注意点,别再又折腾回来了。”
简矜宁当时车祸是小腿往下脚踝处卡在了车头缝隙里,弹出的安全气囊替他承受了一部分冲击,但也造成了他的轻度骨折,以至于住院了这么久。
闻言,总算可以出院,简矜宁顿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点头应好。
在此期间,贺上风一直跟在他身后,随时随地充当人形支架。他被贺上风送到医院楼下,不远处停着简家的车,看到他的身影,等候许久的司机嘴里惊喜地喊着小少爷,连忙上前把简矜宁从贺上风怀里扶出来,小心的安放在了后车座。
简家司机同贺上风道谢,说劳累他把小少爷扶过来,辛苦了。贺上风闻言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人依旧是冷冷淡淡的。
终于出了院,好像囚鸟归林般的简矜宁瘫在后车座里抱着手机,挨个回复朋友以及家人的问候,没注意到车外默默站着的贺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