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票不能开,我名下的私卡应该也不能用,动我爸名下的基本账户你又不愿意。”俞亦安一脸淡定地分析完,眨眨眼问:“赵总,先借两百万给我可以吗?”
赵炀此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抬手把他推到一边,力度不小,俞亦安一个不小心还退了两步,等赵炀上车后他才站稳。
两个镜片都挡不住赵炀双目里的通红,他压着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是真大方。”
想到赵炀离开时都差点哭了,俞亦安担心他明天直接一封辞职信甩自己脸上,于是就蹭办公室电话费找黛曼出主意。
他没想到池洵居然没走。
俞亦安刚拨通电话,就看到他步伐均匀地走进来,然后往他身边的椅子里一坐,交叠着双腿,姿势比参加会议时的赵炀还端庄。
“……等他回来我跟他讲讲道理,不过他说你抛妻弃子,你用钱刺-激他,你们谁也不占理,他不会闹脾气上升到要辞职的。”
俞亦安第一次见赵炀快被自己气哭,心里有点没底,“要不我写一份道歉信,你替我转交给他?”
“还是别废笔墨了,以前你写的道歉信,他都是没看就撕了。”
俞亦安思索了一会儿,又补充道:“那你能借我点钱吗?”
这时池洵突然往他旁边挪了挪,似是没料到俞亦安会沦落到要找别人借钱。
等他挂了电话后,池洵拿起白色固话去翻号码,“黛曼?”
俞亦安不作声,靠在桌沿上打量着池洵,记忆里他要么穿着校服乱溜达,要么把少爷装穿的跟个标本似的,还没见他穿着件衬衫就出门的。
“在想什么?”池洵一眼不眨地看着他,“我有没有把赵炀的话当回事?”
黛曼从来没有对俞亦安提过池洵,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怎么认识黛曼?”
池洵一蹙眉,还以为他失忆了。
“不说算了。”俞亦安抬脚就走,“去解决梁远耀的案子,老实待着,别掺合。”
等俞亦安的背影离开视线后,池洵挪动椅子,找出几张白纸,细心地折起来,想在俞亦安工位上添置一些手工艺术品。
千纸鹤还没成型,桌上的电话“嗡嗡”作响。
接起,电话那头的男人语速极快地交代:“池总,都问清楚了。撞散警方的小娄娄们是群瘾君子,不干活就拿不到货。安排他们干活的人是皇家公馆的负责人万侨,万侨是金逸董事长梁远耀的小舅子,也是金逸的小股东之一,不知道和王东辉有什么仇,要求让那群酒鬼闹到让警方现场枪决王东辉,我们还有两分钟到皇家公馆,监视还是抓人?”
池洵平静地折着纸:“监视。”
“我们截下了六子,他说两个月前接到了亦董的电话,亦董还特意交代,如果警方问他是从哪里获取的消息,就往万侨身上推,其实他跟万侨根本不熟。”
池洵瞥了眼白色固话,明白了俞亦安借钱的原因。
“还有那个前台小姑娘,她早上10点27分给一个座机打了电话,是一家私人开的心理治疗所。”对方顿了片刻,似是在喝水,随后继续道:“那小姑娘说自己有什么心理疾病,警察到台球厅抓通缉犯,阵仗太大,吓到她了,她打电话给那位心理医生聊了一会儿。那位心理医生和万侨倒是没什么关系,但她认识万侨的外甥梁誉晨。”
池洵一掀眼帘,“梁誉晨?”
“金逸集团梁远耀的儿子,患有重度抑郁症,常年去那家心理诊所做心理治疗。我们没找到他,好像是他家老头出事,忙着到警局认尸了。”
千纸鹤优雅的支棱着翅膀,池洵执着一只翅膀,将它平整的放在俞亦安的工位上,抽出一张纸擦了擦手才起身。
俞亦安背着手站在认尸间门口,里面好像有什么大热闹,正一眼不眨往里面看。
下一秒,嗷一嗓子的哭声传遍大厅每个角落,池洵先是一蹙眉,脚步跟着顿在原地。
法医最怕遇见受害者家属,之前遇到这种场面,池洵都是特意避开。
今日不同往日,池洵的眼睛全长在俞亦安身上了,什么都没想走了过去。
刚到门口,里面一个中年男人跪坐在金属台旁,边拍台子边哀嚎:“梁董啊!董事会没有你以后怎么办啊!你走之前好歹安排一声啊!梁董啊!”
池洵:“……”
俞亦安也看愣了。
“三表叔。”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生蹲过去劝他,轻声细语道:“我爸不喜欢太嘈杂的环境……”
越劝男人哭得越凶,最后直接摊在地上起不来了,吸吸鼻子,接着嚎:“小晨啊,你爸走了,叔也不想活了!”
他闹着要寻死,站在一旁的姜城仿佛听不到这惨烈的哭声,一脸淡定地把尸检报告递给宫凡心,“死亡原因是颈动脉断裂。”
根据角度和现场的血流方向来看,凶手是弯腰持刀,且手法娴熟,能一刀找到颈动脉。第一刀的长度6公分,深度三公分,生前致命伤;第二刀的长度5公分,前三分之二处深度17公分,后三分之一处08公分,死后补刀。
宫凡心翻尸检报告的动作一顿:“死后补刀?”
“嗯。”姜城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