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这么大一个套，吴童猜测，俞亦安应该有两个目的，纯和不纯。
纯的就是助警方缉拿王东辉归案。
如果是纯的，第一时间通知警方去抓人，说不定还给他发个锦旗。
只剩下不纯——亲自和王东辉算账。
那参与进来的六子和邱明成了什么？
一个赌博，一个开地下赌场，俞亦安就没想过会对这两个人带来什么后果？
想到这，吴童瞪了眼俞亦安，说：“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一副牌只要拆了，不管是什么玩法，总有张最大的牌，无论邱明供出来的是不是最大的那张牌，跟着往上查，总能查到你。”
俞亦安不吭声。
“就算你能把承山开发的合同推到八年前，邱明开台球厅是两个月内的事，你还能甩给八年前的自己吗？”
俞亦安继续不吭声，邱明却看不下去了，现在受审的是他，这俩人怎么唠起来了？
“警察同志，我没琢磨明白，开个台球厅而已，我犯哪门子的法了？”
“那我给你普及一下。”吴童认真地说：“龙虎赌博房是不是你给员工安排的休息间不重要，有没有看到赌客进去也不重要，和抓不抓王东辉更也没关系——只要那间房存在，里面有筹码，去过一次赌客，你就是开设赌场的罪名。”
邱明慌了。
这事俞亦安没跟他说过，而且那间什么龙虎房，也是俞亦安让人摆置的。
他只负责和六子对接，其余的事都不知道啊。
“不是……那什么……”邱明紧张的后背全是汗，花衬衫都湿了一大片，“判判判几……”
吴童普及：“至少三年。”
“！”邱明嘴唇颤抖着，伸手指着俞亦安，想问问怎么回事。
吴童突然嘴贱打断了他：“为了条狗，你说你至于……”
“别狗啊狗的，它也是有名字的！”邱明窜起来冲吴童嚷嚷。
吴童：“……”
“我辍学那年它就陪着我，我穷的吃不起饭的时候它还知道抢别人的包子给我呢，好不容易开了家水果店日子好过点，还没来得及对它好呢，就被王东辉这畜生一木弓穿死了，他娘的炖完了之后还给我端一碗狗肉，我……我……”
越说邱明情绪越激动，控制不住直接嚎啕大哭起来，“我花钱告那畜生，律师说田园犬无法评判财产，到警局报案，警察说没有关于动物的立案标准，我就想把王东辉炖了怎么了？！”
他喊得太用力，口水差点喷了吴童一脸。
吴童随手抄出两张纸巾，擦掉脸上的口水，叹气说：“别哭了。我们在努力，司法也在努力，总有一天会出现关于残害小动物的立案标准。”
邱明忙着哭天抹泪，不搭理他，吴童急了，他再这么继续哭下去，别说问出俞亦安的身份，这场审讯都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邱明。”吴童努力学着温柔一些，甚至还学起俞亦安标准的人畜无害地笑，“你是不是被和合作方坑了？”
“合作方”三个字似是让邱明拉回了思绪，他眼泪一停，双眼红肿的朝他们看过来。
俞亦安此时淡定的跟个局外人似的，要不是见过他面对池洵的态度，吴童还以为他没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欲。
吴童呼了口气，问道：“你的合作商负责人是谁？”
邱明不语。
俞亦安……可是自己的钱袋子，如果供出来，台球厅是开不成了。
可是不供的话，刚才吴童普及的罪名也不像是开玩笑，邱明再三斟酌，还是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合作商……”
吴队长有十年审犯人的经验，邱明此时在想什么他都能猜出来。
见他有点触动了，吴童接着煽风点火，“哪有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真要有怎么会刚好被你碰上？他明摆着挑准了你和王东辉有恩怨、又认识六子。你都不想想，他都能给王东辉下这么大一套子，坑你那不得更简单了？”
邱明心里一咯噔，他说的有道理啊。
“老实说，那个人是谁？”
“是……”
吴童逼问：“是什么？”
“是……”
“俞亦安”三个字还没发出声音，审讯门“砰”一声被撞开了。
白小小鲜少这么冲动，她喘着气道：“老大，方鸿来了，自称是邱明的合作商。”
吴童迅速看向俞亦安，他居然找个半百老人来顶罪。
“带到隔壁，我一会儿就过去。”
白小小眼神呆呆退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邱明！”吴童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极具压迫性地问道：“指使你给王东辉下套的人，到底是谁？”
邱明抖着唇左看看右看看，试探地小声问：“如果指出合作人，我会被判多久？”
吴童气急败坏地一咬牙，“听完方鸿的说法才能判定。”
邱明想了想那天谈话的情形，他小心说道：“是是……”
吴童一拍桌：“是什么？”
“是方鸿，就是方鸿，是他给我钱开的台球厅！”
“操！”吴童失控一锤桌子，原地转了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