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像是地狱一般的场景。
黑色的人擅自闯了进来,布满了房间的角落。
血染的蓝色制服,面容不清的父亲大人(sama)。
黑色的人擅自离开,消散开的火·药气味。
双脚悬空,在天花板上荡秋千的母亲大人(sama)。
黑色的家伙又来了,像黑泥一般的东西……
……
“哇——!活过来了。”
在病床上“咻——”的支起上半身,奈奈子捂着腹部瞪着圆圆的眼睛,仿佛全然忘记刚刚差点命悬一线的经历,拍着已经痊愈好的腹部就像是在确认着有没有丢失什么器官,活跃的简直不像是一个一脚踏入三途川的人。
虽然冷汗布满了额头,身体也因为虚弱发出了大量的冷汗,但她还是像往常那般的开着玩笑,是侦探社里最让人放心的家伙,大家的调和剂。
与谢野晶子放下手中的书,看着这个勉强笑着的女孩子,抬起的穿着黑丝修长细腿从转椅上离开,进行照例的身体检查。虽然“请君勿死”的能力完全不用在做这些多余的东西,但是就像饭前一定要洗手一样,是不得不做的一个程序。
“好啦,完全恢复正常。”在病历单上草草写了几个字收起来,与谢野晶子的手突然摸上奈奈子的头,睡炸的头发蓬蓬松松,她在没有多用力,只是轻轻的放在上面。
能够感受到手下女孩子的身体发烫,但应该是做了个噩梦的缘故,与谢野晶子又如何看不出,拍了拍她的发旋,看着任她摆弄还在乖乖笑着的奈奈子,她说:“不用那么勉强也可以的。”
奈奈子的脸庞似有怔愣,视线微微的下移,浓密的睫毛盖住了眼睛里的光,但很快就恢复正常,露出傻兮兮的笑容:“当然没有,而且我还差得远呢!”
“臭丫头。”弹了奈奈子的脑门,与谢野晶子拿着柴刀就要赶人,笑嘻嘻的奈奈子换上了备用的衣服,问芥川现在在哪儿。
与谢野晶子指着门外,说是把奈奈子送过来的时候还在床边看着的,可她刚好想在芥川身上做点实验,现在应该是躲在哪张桌子底下呢。
不用猜也知道她说的实验具体是什么内容,奈奈子扣上衬衫上最后的一颗扣子,下床套上鞋子就要去找她的后辈关照一下他那被与谢野晶子吓到的小心灵。
“你要去哪儿?”‘无比熟悉的声线,奈奈子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脸上,僵硬的脖子无法转动,她不敢回头看,向与谢野求救的眼神可怜兮兮,而与谢野也只是看戏的瞅着这两人,笑不做声。
一只粗糙的大手突然罩住了她的头,奈奈子顿时动弹不得,她只好露出尴尬的微笑,“哟,作之助,下午好啊。”
被默不作声的盯着,奈奈子背后顿时冒出冷汗,即使平时在这位监护人面前再皮,她也知道此时绝不能开玩笑,会被严格处理的。
“小说最近写的怎么样了啊,没有卡文吧……阿哈哈哈。”明明两人的关系是奈奈子照顾这位不会生活的成年男性,可是到这了这种时候,却完全颠倒了过来,奈奈子却在疯狂地转移话题,只求得一命尚存。
那双象征着两人关系的灰蓝色眼睛互相注视着,最先移开视线的是奈奈子,她无助的到处乱瞅,就是不肯织田作之助的眼睛,好在与谢野还是为她解了围,说是再逗留下去她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控制自己的这双手。
“跟我走一趟吧。”织田也知道这样看下去是不行的,但他本来就是个有点迟钝的男人,给奈奈子披上挡风的外套,女孩子不情不愿的跟在他身后到了一楼的咖啡厅。
按照惯例点了咖喱,给奈奈子的则是一份奶油炖菜和草莓奶昔,她不太擅长吃辣的东西,遗传了他姐姐的口味。
“我本想带你去那两人的墓前的。”刚拿出烟盒的手在触及女孩子的眼神时停顿了一下,只好若无其事的拿着勺子吃起咖喱来。
“你是那两人唯一留下的血脉,我不算什么,但织田家只有你了。”说起那两人时,明显看到奈奈子收紧的瞳孔,女孩子紧紧咬着下唇,手心握紧了金属勺子的柄干。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的不爱惜自己。
略带怒气的话语说到一半还是消失在嘴里,他本来就不是擅长生气的人。
奈奈子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可是那是没有办法的,现在的她还太过弱小,如果不付出点什么的话,是什么都拯救不了的。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可我这个三流侦探能做的根本就微乎其微。”若是让他列出此生最不能放下的东西的话,除了写作,恐怕就是面前的这个孩子了。
“别让我担心啊,奈奈子。”
嘴里发出了颤抖的吸气声,男人从没露出过那样的神情,奈奈子不敢看,极力的忍耐着发酸的眼眶,酸涩的鼻子就像是被刺到了末梢神经,连带着想要流泪。
她一把捞起餐盘旁边的勺子,夺走织田作之助面前的咖喱,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甚至不敢过多的咀嚼就咽了下去。
“我会带着父亲的意志活下去,维护应得的正义……”因为太辣,舌尖上的痛意令她不停倒吸着冷气,奇怪的方法却令眼泪憋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