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鼻子,识时务地走了。
苏怀影半躺在床上,衣衫半解,风情万种。
做工繁复的民族服装染上了深深浅浅的酒色——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古人一早就把最朦胧的醉态描绘在诗歌中。
而唐梦遥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诗人另一句千古绝唱: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今夜,醉眼朦胧的苏怀影完美印证了一切可能性——
她醉眼朦胧地看着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和力气恶狠狠甩上门的唐梦遥。
仅仅是看着,已经叫人足够心动。
唐梦遥在门口平复了一下心情,她千里追妻,但是这几天都非常不顺利。
真是哔了狗,赶走了一个讨人厌的妹妹,偏偏又来了五六个不谙世事的妹妹。
小群里哔哔哔一直有消息提醒,也更提醒着唐梦遥,那些妹妹好像还是她组织来的——真是哔了狗。
苏怀影闭闭眼睛,只说:“水,遥遥,我想喝水……”
起码她在醉酒的时候也知道喊“遥遥”——唐梦遥脸色微微好转。
转而就听见唐梦遥淅沥沥倒水的声,和哆哆哆走动的脚步声停在床边。
唐梦遥深呼吸,终于吐出一口浊气,她将温热的水杯放在床头,低头弯腰,将苏怀影扶起来——重工繁复的衣裳美则美矣,但是闷气、贴身、不舒服。
苏怀影烦躁粗暴地扯开了领口……
唐梦遥眼神暗一下,她温柔地替她解开了扣子。
“乖。”终于勉强把恼怒的心思强压下去,唐梦遥轻柔地按着苏怀影的脑袋,“不是不让你喝酒,谁让你喝这么猛了?小朱是个不长脑子的,老三也是,由着他们胡闹?”
苏怀影咬着水杯,把温热的水含入唇齿之间,眼前是女孩子放大的脸孔,眉宇间尽是淡淡的不爽。
红唇轻启,喋喋不休,吐出来的全部都是别人的名字。
什么小猪,什么老三,什么粉丝?苏怀影全然不在意。
她伸手,悄然从后面按着女孩的脖颈,将她拉向她。
还不够,没有吞咽下去的温水反哺少女的口腔,混合着浓烈的酒气。味道芬芳到醉人。
奇怪,明明是温水,但是反哺进唐梦遥的口腔,烫得惊人,沸腾般灼烧。
唐梦遥跌在苏怀影的怀里,她手肘半撑着,被人偷袭还要注意着不压到对方。
唐梦遥心想:我可真真是心地善良了。
可惜,另一个何止心地不善良,简直是狼子野心了。
苏怀影坏心眼地将女孩的脖颈固定住,借着醉意朦胧,手上不甚规矩,嘴巴里尽是没良心的胡说八道。
“你是谁呢?你还在乎我的死活吗?你还管我做什么?”
“醉死就算了……喝酒,喝酒怎么了?哪个艺人不陪酒的?呵,说好听是明星,不过就是高级花……”
“唐总,你开心了就金屋藏娇,不开心了是不是就把我当货物送出去?您都去相亲了,是,我是戏子我不配……对,您财大气粗,您纸醉金迷,您什么都不在意……”
长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平时一棍子蹦不出个屁,但是灌了点黄汤,什么都噼里啪啦往外倒。
胡言乱语,一点不以事实为依据。
呜呜呜,唐梦遥倒是挣扎着想解释,但是被后脖子被人按着,简直把她当猫一样撸,问题一堆,但是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麻了,她是谁?她是大都会的小总裁。年纪轻轻才二十五,已经手握唐氏半壁江山。
她不在乎她?放屁!她放着上千万的生意不做,红拂夜奔三千公里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奴婢!端茶递水!吊威亚!睡地板!她还不在乎她?啊?
她还说自己是戏子?就逮着她在乎的地方得劲的给造作吧!什么话能让她生气苏怀影可是拿捏的死死的,张口就来……
管她?对,就是管她了!她的人她还不能管了吗?
唐梦遥奋起反攻,逮着苏怀影的红唇就是一阵乱咬。心中什么都不想,只想堵住这张胡说八道的嘴。
两个人稍有差别的口红颜色,瞬间混在一起,染上唇齿间润泽的水汽,在反复的撕咬、舔抵和反哺中,逐渐演变成了一个崭新的色号。
两人归于同一。
唐梦遥不需要解释,她要身体力行。
趁着苏怀影醉酒朦胧,她想她还不能办了她?
苏怀影眯着眼睛,醉态中双手依旧有力,“你想干嘛?”她捏住唐梦遥的手腕。
“干嘛?”唐梦遥阴测测地笑,“……你啊。”
“和人喝酒?你挺厉害的啊,十五楼住了几个男人女人的?聚众啊?你行啊!妹妹?嘿,别提你那个妹妹,妹妹就能摸你的腰啊?”
唐梦遥想明白了,解释个毛线啊。她可拉不下脸来说我有多想你我有多重视你云云。
喜欢是靠嘴巴说的吗?
嘴巴说如果有用的话,她努力赚钱成为食物链顶端的女人是为了什么?
嘴巴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会分手的情侣了。
一个人怎么想的,说出来的不可信,做出来的才重要。
爱,自然也是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