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及九州,这一千年来,他们对所有剑修的消息了如指掌……尤其是那些元婴期以上的剑修,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生平的,比我们地府的消息还快。你猜这里面有没有一个剑修,能跟巫锦城对得上?”
灭烛鬼王似乎很喜欢看岳棠愤怒到颤抖的模样。
岳棠确实愤怒,不过没到那个地步。
他要拖延时间想办法脱身,还想从鬼王嘴里骗出更多的内幕。
“我会去找那些剑修!”岳棠厉声。
“呵,那么你就会发现,巫锦城没有师门,也没有修士认识他。”
灭烛鬼王说着,他狰狞怪异的身影拉成了长长的一条,投射在小院上方。
这片空间仿佛成了一个球形,鬼影扭曲着覆盖着半弧形的天空。
就连那个瘤子也像放大了无数倍,原本是细缝的眼皮掀开,独眼像一个发光的红色灯笼,森森地俯瞰下方的岳棠。
“巫锦城说,他前世是一个剑修,但是这事没人能证明得了。”
“不可能,他叫什么名字?”
“怎么,他连名字都没有告诉过你们?连捏造一个都不肯啊!”
瘤子不遗余力地继续诋毁:
“还有岳棠,本王心情不错,可以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所谓的预言中人,是一直在变化的。”
对,千年前是瀚海剑楼的那位大师兄,这事岳棠早就知道了,可他必须维持惊愕的神情。
还好尸兵躯壳本来就僵硬,呆板一点并不奇怪。
“你说什么?岳棠不就是预言里的那个人吗?”
“或许吧。”
瘤子阴沉沉地说,“三千年来,神光镜监督三界,这预言中人嘛,没有一百那么多,三十来个还是有的。不过他们几乎都死了,没有死的也不足为患,只有这最后一个……这个很棘手啊,本王承认,他很会躲藏。”
“是你们无能。”
“是吗?你真的认为,掌握生死簿的地府,掌握神光镜的天庭,找不到一个区区的普通凡人?”
瘤子陡然膨胀,本来像一层扁平的影子映在天上,现在忽然填满了眼前整个空间。
红色的独眼变得比整个院子还要大,血盆大口里是十几层螺旋状的锯齿。
瘤子愤怒的咆哮,带动天旋地转。
岳棠双手狠狠扎入墙壁。
尸兵躯壳长长的指甲受到强烈反震,直接折断。
“嗷——”
岳棠恍惚间听到了这个壳子发出了一声委屈又愤怒的惨叫。
这,这还得感谢它,毕竟岳棠自己是装不出这叫声的。
他还没那么豁得出去。
岳棠心中升起了歉疚,他没想到会把僵尸躯壳弄活,也没想到会让它遭受这些。
更麻烦的是灭烛鬼王步步紧逼,强大的威压,迫使僵尸躯壳必须弯腰下蹲蜷缩在墙角,才能保持体表与体内的鬼箓溃散速度减慢。
岳棠还能忍,巫锦城的泥人不干了。
——巫锦城就不是一个沉默看着别人嚣张的魔,拥有他本性的泥人,大约是不管何人他都敢一剑斩去,粉身碎骨也无所谓。
可是岳棠不能看着这个泥人粉身碎骨。
还不是时候。
僵尸躯壳继续惨叫。
巫锦城泥人更冲动了,需要岳棠费劲才能摁得住。
岳棠:“……”
纵然是危急关头,也莫名地产生了自己带着一个捡来的孩子被恶霸欺负了,朋友路见不平要拔刀相助的古怪联想。
事实上,如果让泥人就这样一剑出去,尸兵躯壳里活过来的意识也要受到重创。毕竟它只是个泥人,不会思考,只有本能。
它只感觉到它自己、以及它要保护的岳棠,受到了灭烛鬼王的欺辱与挑衅。
岳棠把泥人拿起来放在自己肩上,指了指耳朵。
外面还持续地,响彻着灭烛鬼王暴怒的吼声:
“……你如何敢小看这三界秩序?神光镜、生死簿就是天道!三界众生,人神妖鬼,从生到死,都不可能脱离天道的掌控!
“岳棠凭什么可以做到?为什么只有他,让神光镜得出了非神非魔,非人非妖的评判。他是一个对神光镜、对生死簿十分了解的狡猾家伙,在他使用这个身份出现在三界时,他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真的吗?
岳棠发呆。:,,.
这处密封的空间俨然出现了无数个重叠的黑影。
只要看一眼,就会感到心慌意乱,神魂动摇。
岳棠偏过头,双拳抵着墙面,仿佛愤怒到了极致。
灭烛鬼王终于笑够了,他磨着牙齿说:“巫锦城肯定对你们说,他前世是剑修,可惜啊,你们南疆地处偏僻,你们这些魂魄长年累月地泡在血池里,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这才让他轻易蒙混了过去。”
岳棠不语。
灭烛鬼王傲慢地说:“你能远来楚州,拉拢这里的凡人修士,必然听说过瀚海剑楼。瀚海剑楼为了寻找当年失散的门人,足迹遍及九州,这一千年来,他们对所有剑修的消息了如指掌……尤其是那些元婴期以上的剑修,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生平的,比我们地府的消息还快。你猜这里面有没有一个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