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坐在男子对面的身影,正是未被选中,从林府离开的画师刘青岩。
此刻的刘青岩低垂着头,满是局促。
听得男子话语,犹豫片刻,伸出手,颤抖的抓住茶杯,杯中茶水险些晃出,刚抵自嘴边,那男子便又开口。
“你拿了我五枚元灵通宝,说一定可以成功被林府选中,为林府的公子们作画,可现在……被选上的是那少年,而你,却还有脸在我面前喝茶?”
男子喝下杯中茶水,似是玩味,似是冷漠道。
刘青岩嘟着嘴,动作僵住,这茶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放下茶盏,刘青岩无奈道:“老朽也没办法……”
“若是正常作画,以老朽浸淫数十年的功底,自然可轻松拿下,可那少年以旁门左道的画法,正好投机戳中了花夫人的软肋,被选上了,老朽……也郁闷啊。”
“我不听这些,我只看结果。”男子道:“现如今,将给你两个选择,一,你拿了我五枚元灵通宝,却没做成事,现在还五百枚。”
刘青岩闻言,浑身一颤:“五百枚元灵通宝,我岂拿的出?!”
男子喝完茶,将杯盏放在桌上,摇了摇头:“你拿不拿的出,关我何事?当初说好了的,你拿钱办事,成了皆大欢喜,没成,加倍奉还。”
“这不是加倍,这是百倍啊!”刘青岩面色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我只是替人办事,这元灵通宝乃秦府少公子所出……你敢赖?赖给我看看?”
男子淡淡道。
刘青岩闻言,恐惧蔓延浑身,不知为何,额头上簌簌的冒出冷汗。
秦府,乃大赵宰相的府邸,在临安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秦府少公子之名,刘青岩也早有耳闻,是他高不可攀的存在!
既然高不可攀,自然也是得罪不起的存在。
“秦……秦少公子……怎……”刘青岩惊的口齿都有些不清。
他或许敢在林府中摆些谱,那是因为林府世代忠义,出了名的好说话,但在秦府面前,他可不敢乱来,特别是那秦少公子,临安府的人,皆知其喜怒无常。
“很多事,关乎甚大,你不需要知道。”
“第二个选择,不需要你还钱,但是需要你出力。”
男子手指在桌案上轻点,清脆声音回绕车厢,让刘青岩愈发的紧张。
“您说,老朽若能做到,一定全力去做!”刘青岩赶忙道。
“你垄断了花船里姑娘们的作画业务,赚的也算是盆满钵满,我还知道,你专门养了不少打手,就为了解决一些威胁你业务的画师。”
“所以……”
“你因为未曾被林府选上,心中嫉妒,怀恨在心,派打手打断了这少年画师的双手,让他无法作画。”
指尖与桌面碰撞的声音骤停。
男子看着刘青岩,平静道,声音不带丝毫涟漪起伏。
仿佛让人打断少年双手,就跟折断两根枯枝般稀松平常。
刘青岩闻言,却仿佛松懈的气球,长长吐出一口气。
……
……
安乐行走在热闹的大街,心情颇为愉悦,毕竟这一趟收获颇丰。
回到了客栈,店小二看到安乐,面容上稍显诧异,毕竟,被黑衙捕头带走的人,还很少有完好归来的。
“安公子,您没事啊?”
店小二凑过来,问道。
安乐笑了笑:“我行端坐正能有何事?准备些上好的酒菜,送到我房间来。”
“好嘞!”店小二脸上堆上了热情。
回到房间内,客栈房间并不大,甚至有几分狭窄,毕竟,他卖画赚取的银钱,根本不够他租住上好的宽敞房间。
这儿是临安,一寸土一寸金。
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一口饮尽后,安乐先是取出了花夫人所给的钱袋,钱袋中装有定金十枚元灵通宝。
取出一枚,落在掌心,元灵通宝不大,模样有点像是铜钱,但是呈现的却是琉璃般的色泽,入定后的安乐,甚至能感受到通宝内蕴藏着些许灵气。
内着一枚通宝,安乐细细打量,传闻元灵通宝内蕴藏着特殊法阵,每一枚通宝都标记了序列与出处,难以仿铸。
十枚元灵通宝,价值三千两,一日暴富,说的便是安乐。
林府不愧是武勋将门世家,果然富贵无比。
不过,价格越高,越说明花夫人对此次作画的重视程度,安乐再之后的作画中,也不敢打马虎眼。
收起钱袋,安乐取出两册修行典籍。
视线落在了《五禽锻体功》上,这锻体法门,在品次上不及《剑瀑图》,但却也颇为高级。
安乐能够得到这等法门,全靠花夫人的青睐,一幅画深得人心,舍得千金来换。
安乐没有立刻翻阅《五禽锻体功》,而是闭目,进入入定,巩固心神。
炼神境界,踏足入定,让安乐的灵魂似乎都壮大,整个人心绪平稳,似有使不完的精力,脑子都清明了许多。
难怪,非修行者难入甲榜进士之列,相较之下,修行者炼神,精神极佳,脑子运转都会更快,读书起来更轻松,比非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