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tet_c">围困真定的清军最终还是成功的撤走了,贺人龙和曹变蛟两人带领骑兵,没有能够将他们全部都留下。
清军现在的护军营是由原先的各牛录之中白甲兵编练而成,他们身披重甲,手持利刃,带强弓、执重箭,乘双马,马亦披甲。
能够成为白甲兵,无一不是从尸山血海之中杀将出来,没有任何一人是易于之辈。
无论是步战冲锋陷阵,还是骑战迂回辗转,技艺都属上等。
贺人龙和曹变蛟两人麾下统领的骑兵虽然也善战,但是和其相比仍然是相形见拙。
而且清军之中除去甲骑护军之外,人人乘马,也通晓骑战,只是在作战之时很多时候步行作战。
原先清军在骑兵上的短板也随着时间也在逐渐的消失,长久的军旅生涯让原先不懂乘马的普通的女真人也学会了骑马作战。
因此这种开阔的平原地带,几乎是全员骑兵的清军一心想走,很难留下。
古代冷兵器的战争和近现代的战争之间有很多的不同点。
在一战二战的时候,一旦一支部队被分割包围,没有援军的情况之下,他们将会被困死在阵地之上。
但是在冷兵器时代,很多时候的时候,战败方都能够逃走不少的人。
松锦之战时,清军几乎是倾巢而出,集结重兵十数万在松山四周设下了包围网。
但饶是这样,仍然有不少的明军逃出了松山,而且这还是在作为前驱的明军不停指挥,导致失去了指挥和建制的情况之下。
不过虽然真定城外的清军逃走,但是这一战所取得的战果却是极为丰厚。
真定城郊,空气之中血腥味和硝烟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人极为难受。
孙传庭在一众骑军的簇拥之下从后方来到了前阵。
太阳已经是快要完全的落了下去,只剩下了些许的微光。
天地一片昏暗,入目无处不是妖异的血色,更为这原本就瘆人的战场平添了数分的惊悚。
地面之上的低洼之处,是一汪一汪由人血液汇聚而成的暗红色血潭。
残肢断臂、甲叶半盔散落一地。
死者相籍、哀鸿遍野萦绕在侧。
天地之间一片昏暗,夜幕正在缓缓落下。
旷野之上越来越多的火把正在被点起。
孙传庭望着眼前尸横遍野的战场,饶是见过无数次的战后的战场,但是再见之时他还是难掩心中的情绪。
负责清点伤亡的军吏已经折返,给孙传庭送来了前阵的消息。
“此战我军得胜,缴获牛录旗帜一面,斩获建奴首级四百六十三级,其中有牛录额真一人,建奴军将九员,另有蒙古部落兵一百一十七级。”
前阵传来的第一个消息,便已经是所有人都感觉有些不真切。
斩获建奴首级四百六十三级,还有一百多名蒙古骑兵的首级,共计五百多级的斩获,若是上报朝廷,便是足以送人平步青云的大功。
建奴军中有律法带回战死者的尸首可以得到不菲的好处,因此战场之上杀伤甚重,但是斩获的首级却不多。
“后左营全营官兵原有一千一百七十人,收拢全营,尚存七百三十三人。”
“坐营官林朝栋重伤、游击周世恩、千总李知义战死,全营将校战死者共计七人……”
孙传庭转头向左,那里是后左营的方向,清军正是从后左营的方向突破,而后驱赶着溃兵又冲散了后阵的援兵,打开缺口冲锋而过。
贺人龙和曹变蛟两人虽领骑军奋力阻拦,但是也被击退,清军一路向着东北的方向撤退。
孙传庭很清楚清军的战力,后左营败得不冤。
督标后左营的武备只能算是一般,训练时日也不长。
他们能够顶着清军的箭雨和清军对射没有崩溃,在之后近战肉搏中落于下风却仍然能够维持军阵,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后左营之所以崩溃是因为清军在之后投入的白甲兵,这是清军最惯用的战法,集中甲兵打开缺口,以点破面,以点带面。
“汉中镇目前清点伤亡,阵亡者有一百七十八人,伤者一百三十五人。”
“陈副总兵领本营骑军与贺总兵、曹副总兵沿路追杀尚未返回……”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东面响起,打断了禀报的军吏,众人皆是抬头循声望去。
视野之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火红色的旌旗。
众人目光下移,移到了那面旌旗的下方,而后所有人都看到了浑身染血的陈望。
陈望一手执槊,另一只手提着一只犹在滴血的布袋,被一众甲骑簇拥着正越过战场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快到近前之时,陈望也从战马之上走了下来,一路快步走到近前,先向着孙传庭行了一礼。
“此战末将未能预知建奴兵势,以致后左营军士伤亡惨重,建奴逃离,还请军门降罪。”
陈望低垂着头,他并不是在谦虚。
这一战虽说是胜,但是某种意义上来说,却是他输了。
他赢在了军兵的素质,赢在了武备的精良,赢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