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声点!”
“呃,小少爷,莫怪庆十三多嘴。敢问这‘修建地牢’,是老爷的吩咐,还是您的主意?”
这时吱吱几人面色憔悴、愁绪暗藏,途径庭院廊道,走向东厢,仿佛是想找少爷请安。郑修连忙捂住了庆十三那大嘴巴:“是我爹的主意!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庆十三目光飘向廊道,看着莺莺燕燕,心中雪亮,恍然大明白,可他却倒吸一口烟气,皱眉道:“妙是妙极!可这怕是瞒不住呀!”
“你就说修建存酒地窖便是,是地窖还是地牢,天知地知你知我爹知,其他人,谁敢乱嚼舌根呢?”
“少爷高明!”
庆十三拱手,眉开眼笑,拼命向少爷眨巴眼睛想要示意,心道那不声不吭的老爷竟好这口儿,嘴上直呼有理。
不愧是郑家血脉,说得头头是道。
吩咐完毕,郑修匆匆离开宅子,坐上郑氏快车,直奔凤北指定的驿站。
此驿站乃正经驿站。
夜未央部门专用,配有上好的马匹。
郑修下车,命郑氏车夫到郑家庆十三要钱后,便向驿站走去。
驿站门口,早已候了三人。
凤北一如既往,月纹黑衣,脑后束发,站在那处,一言不发,岿然不动。
宛若一棵孤傲的苍松。
其余二人低声交谈。
是凤北、月燕、斗獬。
月燕与斗獬都背着黑箱,内藏胖猫,一副专业的装扮。
那狗狗祟祟四处张望的少年郑修不认识,看着有几分欠揍,当他看清另一人时,却让郑修心中咯噔一下,心道离谱。
“这不是我郑氏布庄的首席裁娘喜儿么?”
在郑修远远地心中直呼离谱时,斗獬与月燕也注意到向这边走来的俊秀少年。
月燕一看,面露怪异,看向默不作声的凤北:“上弦叁大人,这就是你说的……故人之子?”
凤北点头。
月燕又问:“月燕斗胆一问,你那位故人,该不是……姓郑?”
凤北还是点头,一律默认。
月燕暗叹,长得真像他爹啊。
详细相认过程凤北没细说,但月燕只是一眼,便笃定他是郑修的娃。
很快郑修便来到三人面前,低头乖巧道:“二位貌美姐姐,这位小弟弟,我是郑恶,可以出发了么?”
凤北似乎提前打了招呼,月燕如今惊讶不多,只是奇怪凤北为何会和郑修牵扯那么深。
连他的娃都带上了。
“叫大哥!”斗獬不满地上前拍了拍郑修肩膀。
郑修瞟了斗獬一眼。
丰富的经验与职业习惯告诉他,他面前好像立了一根优秀的羊毛。
……
“呜呜呜,为什么要我堂堂星宿斗獬当车夫!”
半时辰后。
一辆颇为精致的马车行驶在官道上,向东而行。
开车的是斗獬。
此行凤北并没有打算带车夫前往。
原本斗獬还有丁点意见。
可当凤北一靠近马儿,那匹马便嘶嘶惨叫,如见了鬼;
当月燕笑吟吟地说昨晚不小心多做了一件小号的男款精装寿衣;
当郑少爷理所当然地说他从小到大就没牵过马绳。
于是斗獬只能骂骂咧咧地,甘当车夫。
凤北独自一人,坐马车车顶上,凝视远方。
两只渡鸦飞出皇城,一左一右,随着马车飞行。
夜未央星宿外出办案,追魂灯、渡鸦,乃是标配。
“来,小少爷,说说呗。”
车厢内。
月燕贴近几分,巧笑嫣然:“月燕入夜未央三年,听见的尽是上弦叁大人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传闻,第一次听说上弦叁大人亲自带新人。你窥见的是何等途径,竟能让上弦叁大人刮目相看?”
月燕主动搭话。
看她贴那么近,郑修挪开几步。
他再怎么看起来像人,毕竟也不是人。郑修担心这帮奇术师看出端倪。
但显然月燕似乎没把他当外人。
“既然是上弦叁大人亲自带你,日后你成为星宿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以后都是自己人,怎就不能说了?”
“我……不是奇术师。”
郑修老老实实回答。
“不是?”月燕皱眉:“怎么可能?那凤北为何会带你前往仙姑庙?”
“郑家有人中了奇术,凤北姐姐如仙女下凡、菩萨低眉,心存真善、浑金璞玉,于是仗义出手。”
郑修的话很大声,童声稚气。
车顶上,凤北嘴角一翘。
虽看不见凤北表情,但郑修肯定凤北肯定听进心里去了,当年她就吃这套,老郑熟着呢。
月燕润嘴稍张,半响后闭合,道:“那似乎有违反夜未央的规定。夜未央立有铁规,查案时不得牵连无辜百姓。”
凤北在车顶听见二人对话,敲了敲车顶,淡然道:“无妨,只要他平安无事,就不算牵连。”
“瞧。”郑修指了指上面:“这便叫做胸有成竹,叫格局。”
月燕霎时语塞。
原本月燕还想聊些行内话,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