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迈还是不该迈。
父皇怎么来了呢?
他怎么就来了呢?
偏偏选在这时候?
难道我们的一举一动,其实在父皇的注视之下?
心里有鬼的人就是心思细腻。
想的也多,怕得也多。
二皇子杵在原地,越想越惊,越惊越恐,冷汗直流。
“走啊,怎么不走了呢?”
不知过了多久。
郑老爷从容自二皇子身边路过。
看郑老爷容光焕发、长发紧束、衣袍整齐,显然是经过一番打扮的。
二皇子一听,先是一愣,随后怒了。
你不是说遵纪守法的么?
原来这牢门,连锁都不曾锁?
你他吗…
二皇子自幼浸淫礼仪诗书,有文化有底蕴,不知该骂什么。
“走啊,来都来了。”
郑修其实刚开始也愣了一下下。
他万万没想到,在他猜测中“病重”的老魏皇帝,居然会挑这时候来狱营。
回头瞟了一眼冷汗涔涔面色铁青的二皇子,郑修呵呵一笑,大约懂了。
二皇子很快稳住格局,硬着头皮,与郑侯爷并肩走出。
一踏出地面,迎面而来,是上百披甲戴胄的神武堂禁军,排着整齐的军阵,将狱营团团包围。
二皇子不久前轰出去的狗腿子们,在一旁瑟瑟发抖。
军阵中央,不知何时架起了临时帐篷。
帐篷两旁,神武堂的旗帜“武”,迎风飘扬,猎猎作响。
这番阵仗,只有昔日,父皇与郑将军出征北蛮时,才有幸一见。
军阵分开,禁军们迈着统一步伐,分开一条路。
“儿臣见过父皇!”
二皇子咬咬牙,硬着头皮走上前,在帐门前跪下请安。
里面传出一个苍老嘶哑、却不怒自威的声音。
“起。”
在二皇子起身后,老魏在军帐内,又道:“你是来,探望忠烈侯?”
二皇子看了郑修一眼。
郑修笑了笑:“郑氏,忠烈侯,郑修,拜见圣上。”
里面道:“忠烈侯,免礼。”
果真免跪。
郑修看了二皇子一眼,意味深长地一顿后,道:“皇子殿下与郑某有几分交情,知郑某落难,特来‘问候’!”
“问候”两字压了重音。
帐内沉默。
二皇子低着头,紧咬牙关,心里闪过千般念头。
不是说那老家伙快不行了么?
怎么就能出来了?
来见……忠烈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