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六娘就在距离自己咫尺之步的地方沐浴，这个认知让虞静舒稍稍有一些莫名的情绪。
她本是立刻就要离开房间的，可是脚抬起来又落下，却是往门口挪了一步，又退了回来。
原地站了几息之后，虞静舒抬脚朝屏风那边走去。
秋天泡澡很是舒爽，这时候的天气既不会过分炎热，也不会也不会过于寒冷，泡在水里的时候十分舒服惬意，能够忘掉一切烦恼的。
从前在青楼的时候，姑娘们就爱在季节交接之时泡泡澡，好像那样就可以忘掉一切烦忧了。
因为这份舒适与静谧，所以泡澡的时候很容易会睡着。
从自己站到门外到自己进来，苗六娘一直没有声响，也没有动作，虞静舒猜想她应该是睡着了。
绕过屏风之后，所见景象果然如虞静舒猜想的那样。
苗六娘泡在浴桶里，头微微向一边侧着，两眼闭着，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遮挡住那双漆黑透亮的眼眸，头发高高的挽在脑后，露出纤长的脖子，脖颈之下是精致的锁骨，清晰可见，再往下，水面付浮了一层花瓣，还有两张白净的帕子，遮挡住水下一切风光。
虞静舒大气也不敢喘，屏息凝神的看着苗六娘，出于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心情，她既没有叫醒苗六娘，也没有立刻避嫌离开，而是有些呆滞的站在那里。
就这么站了一小会儿，窒息一般的钝感过去，闭塞得只听得见心跳声的五感也重回，虞静舒终于有了反应，她轻轻的吐出长长的一口气，伸手放到苗六娘未着一物的肩膀上，轻轻推了推，小声唤道：“夫人，夫人。”
手下触感细腻微冷，微用力按下，却可以感受到内里的温热。
虞静舒墨玉般的眼眸被氤氲的水汽熏了熏，变得更加漆黑。
“嗯……”苗六娘被推醒了，但还有一些沉睡的懵懂之感，睁眼看见虞静舒，第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纤长的眼睫上下眨了眨，一脸的茫然之色。
片刻后，苗六娘反应过来了，目光往虞静舒身上一扫，又往自己身上一放，随后下意识的两手捂住胸前挡住，有些慌乱的道：“谁叫你进来的？”
“夫人，是您让小香去叫奴家来这里的呀。”虞静舒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惶恐有些委屈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叫小香去叫你了？”苗六娘皱眉道，见虞静舒想要说话，她立刻打断了她，“好了，不管是谁叫谁的，你先出去。”
“夫人，”虞静舒不走，绕到苗六娘身后，手又放到苗六娘肩膀上，“奴家会一些推拿按摩，夫人累了一天了，让奴家替夫人分担一些吧。”
实在是不习惯被陌生人这样触碰自己赤果的肌肤，虽然二人都是女子，但是这样也太奇怪了吧，就连杭云也没有看过自己果呈。
苗六娘缩着肩膀躲开，皱起眉头，语气重的不少：“不用，你快出去，我已经泡好了。”
“夫人，”虞静舒还想说什么，但见苗六娘已经肩膀都缩到水面以下了，露出来的面容满是不悦，眼睛里全是排斥，怕引起苗六娘的反感，只好道，“那奴家在外面等夫人穿戴完毕。”
“行，去吧。”苗六娘点头道，皱眉看虞静舒出去，直到听到关门的咔嗒声后，提起的心才放了下去。
她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滚烫的厉害，一颗心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的乱跳，明明同样都是女子，怎么自己被虞静舒看几眼就这么慌张这么羞涩呢？
真是罕见，她苗六娘有一天也会感到羞涩。
拍了拍面颊，又将已经有些冷了的水捧起来扑在面上，冰冷使脸部的滚烫降下去不少，苗六娘暗暗道，可能是自己从来没被人看过，所以才这么害羞吧。
但凡是个人，被人这样看都会害羞的。
这般自我安慰的想着，苗六娘跨出浴桶，先拿了干净的帕子，快速的将身体擦干净后，才又伸手去拿衣裳。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虞静舒突然推门进来，朝屏风后小跑过来，语气有些慌乱：“夫人，夫……”
先前苗六娘在浴桶里躲虞静舒的手，和之后她跨出浴桶时，两次动作使浴桶里的水洒了不少在地上，虞静舒又是慌里慌张跑进来的，浴堂里烛光昏暗，她没有看到脚下的水渍，一脚踩上去径直朝前扑倒。
不巧的是，她前面是正在穿衣而没有穿上衣，听见声响只来得及把衣服往自己面前一掩的苗六娘。
扑通一声，苗六娘被虞静舒撞倒在地上，跟昨日的情形几乎无异，又是她在下面当一个垫子。
“你又进来做什么？”
身下是冷冰冰的地面，身上却是温暖暖和的躯体，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差，令苗六娘内心突然窜出一种不安的慌张来，厉声呵斥道。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虞静舒一时也有点呆愣，不仅没有立刻爬起来，目光还往下看了去。
“你在看什么啊！”苗六娘一把掐住虞静舒的下巴，把她脸往上一抬，又气又急，又羞又恼的斥道。
被这么一弄，虞静舒疼痛的下巴和脖子唤回了她的意识，她小小的惊呼一声，连忙站起身来，又伸手去扶苗六娘：“夫人，对不起，奴家一时着急……”
“你急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