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本应该处处给自己责难的人,却是处处都在帮自己。
所以她不觉得自己在苗府的日子会过得很苦,只要她讨好苗六娘,得到苗六娘的欢心,那么苗六娘一定不会亏待她的。
画音当然不可能知道这其中的细节,她只以为是虞静舒不愿意牵连自己,同时也担心不能斩断与苗府的联系,所以才会拒绝。
“小姐……”画音还想说什么,但门突然被敲响了。
“姨娘,那小孩哭了,要奴婢抱进来吗?”外面,翠儿的声音传来,夹杂在一道低低的抽泣声里。
“呀,一定是久不见我,害怕了。”画音一下子站起身来,连忙走到门边打开门,接过翠儿怀中掉眼泪的孩童,诓哄安抚起来。
孩童一到了母亲怀里,眼泪流得更凶了,紧紧的抱着画音。
“孩子可能是想爹娘了,你先带他回去吧。”虞静舒也站了起来,手撑着桌子,微笑着道,“我还在镇子里,你大概也可能还要再待一段时间,咱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叙旧,不急在今日一时。”
画音叫了一声“小姐”,欲言又止的看着虞静舒,微转头在孩童耳边极小声极小声的说了一句什么,孩童便乖乖从画音怀里下去,站在画音腿边。
“小姐保重。”画音走过来,抱住虞静舒,小声地在虞静舒耳边道,“小姐,别忘了我说的话。”
与此同时,虞静舒感受到自己的怀里被塞了一个什么东西,好像是一个药瓶。
“我会保重的。”
画音不动声色的侧身挡开翠儿的视线,虞静舒顺势将药瓶握住,手垂下来,衣袖挡住了掌心的药瓶,她温声说道。
其实田里的农活并不多,苗府有下人,这些事平时是不需要苗六娘做的,但她执意要做。
平时要做大半天,但今天她只做了一会儿便停住了,歇息了会儿,看了眼天色,估摸了一下时间,便拿好包袱匆匆忙忙的走了。
距离上次去看望杭云,已经有一个月了,苗六娘记着昨天苗强做的承诺,但因为她知道苗强喝了很多酒,估计今天要睡很久,所以想自己先去看杭云,跟她说这个好消息。
杭云被关押的地方叫做坪县,距离苗家村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来回走的话挺花费时间的,所以苗六娘雇了一辆马车。
上马车的时候,苗六娘还在心里感慨了一下,这要是放在五年前,她是断然不会花这个钱的。
马车的速度比脚力快了不知道多少倍,还没到晌午便到了坪县官府。
但今天却与往日很是不同,官府门口围了许多人,一眼望去,都快看不见红漆大门了。
大概是因为今天是探监的日子,所以来的人格外多吧,苗六娘这样想道。
“青天大老爷,果然是青天大老爷呀!
“咱们有救了啊!”
“老天有眼,终于派了个清官来,咱们终于不用再受苦了。”
走进人群,热烈的议论声将苗六娘包围,这些议论声好像与囚犯有关,却又好像与囚犯无关。
苗六娘觉得奇怪,便向身旁一个老者打听起来:“老人家,今儿是有什么事儿吗?”
“大事儿,好事儿!”老者显得很是激动,“知府下任了,新知府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一来就重审了三桩冤案,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啊,终于有好日子过了!”
一听这个,苗六娘顿时也跟着激动起来:“请问老者,是哪三状案子,怀溪村刘家的案子判了吗?”
不等老者回答,一旁便有人接口道:“可巧就是,你是哪户的人家,刘家的人吗?
“不是,”苗六娘赶紧道,语气难掩激动和欣喜,“是我故友在这桩案子里被牵连,已经被关了两年,我今日是来探望她的。”
“那可真是要恭喜你了,前天断的案子就是这桩,你说的故友是刘家那被休了的娘子吧,她现在就在我那店里住着的呢。”
说话的这人一身短打,看起来十分的干练,牛高马大的一个汉子,笑得爽朗。
“前天我来这儿接家弟,跟杭娘子说了几句话,她举目无亲,又是被夫家休了的,出来也没个去处,我瞧着她可怜,便让我去我那店里住,那杭娘子也是别扭,非要给钱,又说今天有人来看她,到时候把那人接到店里去,保准给店钱,我李三郎岂是贪图钱财的小人,只是听她说来,你二人许久不曾联系,我可不信这世间有这般的情谊,所以今天特地来此等候。”
李三郎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说到兴起处,还在苗六娘肩膀上拍了两下,把她拍了个趔趄,又忙道歉:“瞧我这样,净是没个轻重的,娘子别见怪。”
苗六娘听他话语里接济了杭云,心中高兴,感激还来不及,虽然被拍得生疼,但却是半点也不介意,笑道:“李大哥帮了杭云,我应该好好谢你一番,只是我心里着急,十分想要先见我那朋友,能不能先带我去见见她?”
“这个自然。”李三郎满口答应,眼中瞧着苗六娘模样,心道果然不假。
杭云生得标志,没想到她的旧友也是如此标志,怪不得叫他来找人时,直说让他看哪个人出落得英气妩媚,哪个就是她旧友了。
在李三郎的带领下,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