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小香气不打一处来,昨天夜里抢占了夫人的房间,大清早又一副狐媚子的样来勾引人,真是惹人嫌讨人厌。
本来想出声呛虞静舒几句,但想到苗六娘的话,小香冷哼一声,关上窗户,只当看不见,心道怎么没摔死这女人。
虞静舒眉头紧紧的皱着,费力的从地上站起,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一个丫环“呀”了一声,搀住了她的手臂。
“姨娘没事儿吧?”那丫环关切的问道,“这是崴到脚了,府上有治跌打损伤的药酒,只是那东西抹上痛得很呢,姨娘要的话,奴婢马上去拿。”
昨天的事情虽然有目共睹,也被当做了茶余饭后的闲谈,但毕竟是府上的主子,而且还是被苗夫人承认了的,苗夫人还帮她赶走了婚闹的人,所以丫环们纵然心里有他想,面上也不会表露分毫。
况且……丫环心中惊叹着虞静舒的美貌,这姨娘虽然是青楼出身,身上却没那股子妖媚的劲儿,反倒白嫩水灵,看起来又十分的楚楚可怜,柔弱纤细,近距离一看,皮肤嫩得想刚剥开的鸡蛋一样,让她不由自主的多说了几句。
虞静舒倒不是很怕痛,刚到青楼的时候,便挨了一顿打立威,后来又乱七八糟的对她们进行一些训练,叫声,痛苦的哼哼声,都是会引来各种淫邪的目光的。
虽然已不是千金小姐,但自幼读书,骨子里还是有那么一分傲气,虞静舒宁可把下唇咬烂,也不肯出一点声音。
即便也没有在青楼待太长的时间,但虞静舒还是渐渐的变得再疼再痛也不会吭声了。
不过此刻她心里却有些别的想法,她身上还有一点银钱,是之前苗强给的,还有昨天夜里苗六娘也给得有,她打算用这些银钱买点东西,去讨好苗六娘。
为了生存而卑躬屈膝,这是在家道中落以前,虞静舒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爹被问罪的时候,她想过死,可是娘哭着跟她说,他们造的孽,愿意千倍万倍的偿,但是虞静舒一定要活下去,带着爹和娘的期望,再苦再难也要活下去。
只要活下去,日子总会变好的。
怀揣着爹娘的嘱托,虞静舒骄傲的头颅和挺直的脊背低了下去,再也没有直起来过。
“我怕疼,”抽了抽鼻子,虞静舒眼眶里又蓄满了泪水,她看着丫环,语气柔婉,“我想去镇上看大夫,你能陪着我一起吗?”
丫环当即扶着虞静舒到了前厅,又找来几个小厮,安排了轿子,抬着虞静舒出府了。
办事利落,做事迅速,虞静舒心中有稍许的惊讶,她原本因为苗强那个样子,苗府上下会如同一摊烂泥一般,没想到却不是这样的。
她有意打探,先问了丫环的名字,又旁敲侧击的打探苗府的情况:“我初来乍到,实在是害怕自己说错话,走错路,惹人讨厌,又……”
话说到后面,虞静舒拿帕子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泪水,一副伤心到说不出话来的模样。
丫环名叫翠儿,丝毫不察觉虞静舒的意图,安慰她道:“姨娘别想这么多,虽然夫人是嫁过来的,但苗府其实是夫人在当家,平日里也没什么特别需要小心的,只要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别做,夫人是极能容人的,您可别听外面的传言,都是瞎说乱讲的,信不得。”
果然如虞静舒所想,苗府是苗六娘在当家。
“我从前不是这里的人,在青楼也半点也不知外面的世界是怎样,如此大不敬的冲突了夫人,夫人今早没有让我敬茶,我想夫人一定很是厌恶我。”
虞静舒靠着轿壁,眼泪止了没盏茶的功夫,就又滚了下来。
翠儿伸手拍了拍虞静舒的手背,接着安慰道:“哪里的事,姨娘这是多想了,夫人虽然雷厉风行,但其实并不识字,因此也就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倒是有一点要注意,夫人最是讨厌那些咬文嚼字的人了,姨娘只要注意这点就是,再者这里毕竟是苗府,姨娘能得到老爷的宠爱,对夫人尊敬恭顺,夫人不会为难姨娘的,夫人若是传闻那样,昨夜夫人就不会帮着姨娘了。”
也是,要是苗六娘真的极其厌恶自己,那就不会帮苗强成亲,帮自己赶走方大海,还让人准备热水药膏了。
虞静舒如是想道,内心安定了不少,又将翠儿说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牢记心中,才问起了翠儿口中提了两次的传言。
“翠儿,你说的这个传闻,是什么?”
“就是那些传闻啊,说咱们夫人是母夜叉,鬼见愁,说咱们夫人貌若无盐,不像个女人,还说咱们夫人善妒……”提到这个,翠儿顿时来气了,话就像倒豆子一样蹦个不停,气呼呼的说了一串,“夫人可不是那个样子的,夫人才来府里的时候,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苗府,那些人分明就是眼酸,妒忌夫人,故意泼脏水。”
传闻与真实的确是大相径庭,单说貌若无盐这一条,虞静舒就大大的不赞同。
并且见翠儿字字句句都是极其维护苗六娘的模样,虞静舒心中也十分诧异,正当她还想套问更多时,轿子忽然猛的一停,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倒去,差点撞到轿子。
紧接着,轿夫恼怒的声音响起:“找死吗你!”
“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