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围着貂皮大衣,身骑粟色大马,手握长弓。右脸一道极长的刀疤,一笑起来只拉扯一边脸皮,看起来十分狰狞。
杨九妹手握长戈,眼神阴狠,皮笑肉不笑道:“到我西林寨的猎区耀武扬威,看来上回的教训不够大,山豹子的左边脸皮也不想要了。”
她的声音极为嘶哑,却清晰传入在场所有人耳朵里。
山豹子大怒:“你他娘的得意个屁!这里哪儿有标识证明猎区是你们西林的!?老子今天让你有去无回!”
他身后留有八字胡的瘦小男人拉他一把,低声道:“五当家,寨主让咱们最近低调点。”
山豹子脸色变了变,呵斥道:“这他娘的还用你提醒!?老子知道!”
胡子男点头谄媚道:“是是是,五当家说得对。”
杨九妹冷笑一声,嘲讽道:“山豹子拜师学艺,在这儿扮起双簧来了?怕不是不敢动手吧!?”
“扯淡!老子怕你个娘们儿!?”山豹子脸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狠了,却始终没有动手。
杨九妹脸色沉了沉,这情况不对劲。
东林寨一共七个主事人,这山豹子是里头最为冲动暴躁的一个,他竟然能容忍敌人挑衅而不出手?
山豹子终于缓过神来,昂着头冷笑道:“一丈青,这香獐子给老子,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咱们东林寨不和娘们儿计较。”
杨九妹抬头和他对视,眼神阴冷:“你说给就给,你算老几?”
被对面毒蛇一样的眼神锁定,山豹子本欲脱口而出的斥骂堵在嘴里,脸部伤疤似乎隐隐作痛。
他肌肉微微抽搐,最终厌恶道:“你他娘的那是什么眼神!?这香獐子本来就是老子一箭射死的!”
“哦。”杨九妹转了转手中长戈,一枪插穿地上的猎物,将香獐子挂在马上。
她冷笑道:“那你便过来拿吧!”
山豹子暴喝一声,抽刀冲上前去,却不是冲着人,他俯身弯腰,就要斩断杨九妹身下马匹的前腿!
杨九妹勒马,枣红马整个前半身高高抬起,险避过刀锋!
“找死!”杨九妹举起长戈,一枪横贯山豹子的头颅,沿着那道狰狞的伤疤将他一边脸挑开,血肉横飞!
山豹子惨嚎,旧伤上又叠新伤,整张脸鲜血横流。
这是极等狠毒的嘲讽与侮辱!
在场所有人脸上齐变色,胡子男犹豫片刻,往后更退了退。
“给老子上!”山豹子挥动手里短刀,与杨九妹战到一起。
山匪得令,亦冲上前,嘴里嘶叫着污言秽语。
胡子男脸色发白,面露难色,却又不得不上前,只得在外围见缝插针,时不时挥动下手里的短剑,却被身边同伴一刀劈中左臂,惨叫一声!
该死的山豹子!害苦我也!
他撕下一张布条裹住伤口,咬咬牙绕到山豹子身后,手里短剑微动,欲寻个机会刺上一剑。
“住手!”远远疾驰而来一匹青色猎马,马上人留有长须,面容端正。
“二当家!”胡子男连滚带爬冲过去,仿佛见到救星!
长须男挥退下属,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对着杨九妹道:“一丈青,这里本就是两寨猎区交汇处。如今大雪封山,各退一步。”
山豹子猛然回头,鲜血模糊了半张脸,他倒转马匹,冲过去啐了一口血沫在对方脸皮上,恶狠狠道:“云中鹤!你这孬种!”
杨九妹转了转手里长戈,嘴角噙着冰冷的笑容,冷漠道:“我若说不呢?”
云中鹤擦去脸上血沫,沉默片刻,摇头道:“程寨主应该不愿在此时此地发生摩擦。”
这是在威胁她!
杨九妹眼中狠意更甚。
云中鹤继续道:“山豹子的命便给了你,我们走!”
说罢,他也不顾杨九妹有何反应,自是打马而去。
在场人都愣了愣,胡子男第一个调转马头,其余人随即也跟上去。
唯有零散几人留下,跟到山豹子身后。
他脸色极差,却也不得不再次和杨九妹再战!
战意已去,杨九妹的长戈如密集的细雨落下,在他身上扎穿几十个血洞!
山豹子长长哀嚎一声,坠下马去。
其余几人见状,互相对视一眼,便飞似地逃跑,没入林中。
杨九妹翻身下马,取柴刀砍下山豹子的头颅,亦挂到马匹背上。
那匹粟色大马忽然嘶叫不止,往前冲去!
杨九妹脸色变了变,她双耳微动,听到身后似乎传来一声野兽的吼叫,夹杂着几声女人的呼救声。
枣红马亦躁动,杨九妹将它拴在林中,拿着长戈及弓箭飞窜上树,往下看去。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往此处跑来,越来越近。
她身后跟着只黄皮大虫,尖利的犬齿上沾满碎肉和鲜血。
杨九妹看了看一边枣红马上的猎物,眉头微皱。
少女用尽全力奔逃,黄色斑纹虎飞身跃起,就要将她扑倒在地!
杨九妹引弓,黑色羽箭如两柄利剑出鞘,没入那头黄色斑纹虎的双眼!
林中虎啸,万籁俱寂!
杨九妹神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