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四,小寒。
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雪,枯枝摇曳,寒风瑟瑟,大地一片银装素裹。
辰兰宫内却比往日热闹。
“母妃,儿臣明明在前夜见到洛瑾辞了!他那晚就在水苑坊,肯定是他串通着洛淮安一起设计儿臣的!”
洛昭延赤红着眼,紧握着拳头锤了几下桌子,震得桌子上的东西叮铃作响。
见洛昭延如此轻易动怒,萧青棠不悦地皱起眉头,沉着脸问道:“那你是在哪儿看到他的,他当时又在干什么?”
见洛昭延答不上来,萧青棠顿时哂笑道:“既然你都说不出来,那凭什么认定他当时就在场?”
洛昭延有些激动道:“那只尺玉!”
“尺玉?”
“就是母妃您之前养的那尺玉,儿臣亲眼见它从隔壁厢房溜出来的。”
“确定是尺玉。”萧青棠平静的眼神望着洛昭延,涂着蔻丹的手指轻敲着桌面。
“母妃,您都养了它这么久,儿臣怎么可能看错,而且伽珞阁的顶层一般都是留给非富即贵的人。”
“那你当时可亲眼看到屋子里的人是洛瑾辞。”
听到这句话,洛昭延刚提起的一口气顿时松了,有些沮丧的摇摇头。
“没,当时下面乱成一团,这儿又是儿臣的场子,安望死了,还有一堆破事丢给儿臣,当时太忙了就没留意。”
萧青棠颤了颤嘴,有些恨铁不成钢:“那你赶紧去查查当时进出那层楼的哪些人,以及看守,招待的人有没有看到过洛瑾辞,总有人引他到厢房吧。”
经萧青棠这么一说,洛昭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儿臣都气糊涂了,居然没想到,这就去查。”
说着就急匆匆走了。
萧青棠看着洛昭延的背影,总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儿,担心洛昭延会一时糊涂做出什么荒唐事,便吩咐一旁的兰姜。
“越子观心细,你让他跟着昭延,这样本宫也放心些。”
“是。”
天气灰蒙蒙的,寒风吹过朱墙青瓦,带下些许积雪,几朵梅花也颤颤巍巍从枝头落下。
很多时候,洛瑾辞都是静静的,能坐在寝殿的桌案边看一下午的书或练一下午的字画。
窗户开着,抬眼就能望到院里那几棵红梅,一坐下来宛若老僧入定。
有时候温昀还会去看看洛瑾辞在看什么书,结果那书上的字奇奇怪怪,就跟什么符号似的,完全看不懂。
洛瑾辞却能看的津津有味,偶尔还会照着在纸上画下书里的字。
温昀难免有些好奇,这纸上究竟写的什么,它伸着爪子拍了拍洛瑾辞的纸,歪着头看向对方,期待对方能给它翻译一两个。
结果就等来了这么一句话。
“看不懂吗?”
“喵~”
洛瑾辞翘起嘴角,缓声道:“看不懂就对了,本宫也看不懂。”
“”
温昀觉得洛瑾辞在骗它,谁会抱着本看不懂的天书一看就一下午。
见洛瑾辞放下笔,拿起一旁的书继续翻着,温昀有些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院里的那几棵红梅这几日开得正艳。
它抖了抖身子,蓬松的毛舒展开来,松软得如棉花一般,它起身就从窗台跳了出去,爪子刚接触到院里的雪地时,就印上了几朵小梅花。
洛瑾辞特意吩咐过宫人别扫院里的雪,所以此时院子里一地雪白,整整齐齐铺了一层。
温昀走到梅树下,一双琉璃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树上的梅花,犹豫了片刻,四肢灵活地扒在树干上往上爬,找了个分枝,用后肢抵住后面的枝干,伸直身子用爪子去扒前面的一朵红梅,然后小心翼翼叼在嘴里。
一股梅花香伴着冰雪气涌入鼻腔。
温昀纵身跳到地上,轻轻激起雪尘。
它摆动着毛茸茸的大尾巴,欢快地朝洛瑾辞跑去,腿一蹬直接从窗外跃到了桌案上。
温昀抖了抖身子,一身的白雪全落下。
洛瑾辞一只手拿着书卷,抬眸望着它,温昀也眼巴巴回望,对方一滞,顿时心领神会,摊开手。
一朵艳丽的红梅落入掌心,凉凉的。
“喵~”
温昀软软叫了一声,摇晃着身后毛绒绒的尾巴,一双琉璃似的眼珠子紧紧盯着洛瑾辞,似乎在求夸奖。
洛瑾辞看着手里的花微怔,嘴角绽放一个很浅的笑容。
“给本宫的?”
“喵~”
一双白玉般的手撵起花瓣,把那朵梅花夹进了最近读的那本古书,再抬眸的时候温昀已经跑到雪地里撒泼打滚了。
“小白!”
温昀玩的正起劲儿,好不容易可以不顾及大人的颜面尽情玩雪,结果就这么一声让它在雪地里滑了个跟头,口鼻里沾了不少雪。
稚嫩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五弟,别跑这么快,小心摔倒!”
洛禹川不顾洛淮安的话,直直朝温昀奔来。
温昀站着没动,任由洛禹川□□它,一双猫瞳紧紧看着一旁一脸纵容笑意的洛淮安。
心下有些吃惊,这两人关系有这么好吗?
毕竟它刚穿过来那夜,洛淮安他母妃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