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里人人佩着武器，天上甚至飞着几架直升机，不断向大楼里打强直射光，试图找到他们俩的踪迹。
这俨然是一支现代军队。
万铱看见靠门的一辆装甲车上下来几个眼熟的人——是方才督察队的几个人，不过现在他们都好好穿着督察队制服，没有谁再将胸膛袒露出来。
背头小哥在和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说话。
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似乎身份很高，理直气壮地颐指气使。不知道背头小哥是不是喝了酒脑子不太清醒，脸上流露出还挺明显的厌烦来。
“它”不能进入这个地方？所以让“它”的信徒来？反正信徒死了一批还有一批？
万铱不能确定，小声问：“你弄明白‘它’是什么了吗？”
林在原正在往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靠，因为要躲开那几架直升机的探照灯，他必须始终在视觉盲区行走，这严重拖慢了他们的进度。
林在原坦言：“我没搞明白。我比较确定的是，这个世界上确实有恶灵，但是恶灵似乎是最近十年才出现的。”
万铱：“怎么说？”
林在原：“这座监狱建于三十年前，投入使用之后内外是完全封闭的，一直到十年前才废弃——因为里面的囚犯全部被紧急处死了。”
“这座监狱建造的初始目的是要折磨犯人，现任总统对前任总统的党羽深恶痛绝，甚至不愿意只是单纯地处死他们。”
“有一些囚犯被折磨致死，但是死了就死了。直到十年前的某天，有个被折磨致死的囚犯在死后变成了强大的恶灵，造成了相当大的损失，剩下的囚犯就全部被紧急处死了——可能是缺少了什么必要的程序，他们在死后并没有变成恶灵。”
万铱说：“我之前大致看过这个国家的刑法，有一条‘为了威胁对手或制造一种使别人畏惧自己的名声而假冒为巫师之人，视为严重威胁公共安全与诈骗，最高可判死刑’，这条法律是9年前的刑法修正案通过的。”
“这个国家的实际控制者知道邪灵恶灵确实存在，但是他又不承认恶灵邪灵的存在，所以把‘巫师’打成‘假冒为巫师的人’，以诈骗罪论处，使得自己可以在既否认邪灵恶灵存在的情况下，又把能制造邪灵恶灵的巫师给处死。”
他们正好路过了一间大开着门的囚室，林在原压低声音：“你看，墙上有用石头刻的字，只不过后来被人抹去了。但是我是宝剑序列，体质变异的方向包括眼睛，我能看见隐约的、残留的字迹。”
万铱顺着他的视线去看，还真的看见了墙壁上的字迹。
囚室东边墙壁上写的是日记，万铱一目十行扫了几眼，和林在原说的差不多。
除了日记，墙上那些残缺的、被人抹掉的、血红的字迹还写了这么一段：
《生存守则》
1.一旦进入此地，不要试图离开。
2.只要黑暗存在，就确保自己待在黑暗中。
3.尽可能多对人说话。
这里的墙壁都用异常坚固的石头堆垒而成，在上面刻字很困难，但是擦掉更困难，基本不可能完全擦掉，总会留下一点痕迹——对于无限定者来说，已经足够了。
万铱深吸一口气：“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不离开这座建筑的前提下活过一天？”
林在原：“看这里的规则，恐怕是。”
万铱：“你刚才说楼里有个强大的恶灵？”
林在原点头：“但是楼里这个恶灵似乎也没法离开这座监狱……甚至没法离开顶楼。”
林在原试着推测：“所以‘它’没有追着你进入这座监狱，可能不是因为楼里这个强大恶灵的存在？而是因为‘它’一旦进入，就会像这个恶灵一样被拘束在这个地方再也无法离开？”
万铱：“从逻辑上看是这样的，但也有其他可能。”
林在原：“怎么说？”
万铱：“打个比方，我关上窗帘的同时，你打开了灯。我关窗帘的声音掩盖了灯被打开的声音，要是A只看见了我的动作：‘有人关上窗帘，然后灯就亮了’。那么A逻辑推理就会得出——关上窗帘灯就会亮。”
“但实际上这两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同时发生了而已。”
“我怀疑我目前对32号模拟空间的解密，就犯了A的错误。”
他们俩已经到达了整座建筑最中心的区域，不管围困他们的人从哪个方向上来，他们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并做出反应。
接下来基本就全靠微操了，看她能不能在这场大逃杀里面存活下来。
万铱深吸一口气，重新凝神向停在路边的装甲车看去。
背头小哥似乎和他的上司起了一些争执，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不过很快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就用自己的决定权强行发布了命令。
接着万铱看见大楼正门前的装甲车上齐刷刷地冒出了黑洞洞的炮口。
万铱：“……”
万铱：“……他们是打算直接把这栋楼给轰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