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劲上头,廖桃听到有人在身后叫自己。
她回眸,眼尾一扫,那人身形高挑,眉眼深邃,一双琥珀色眼睛格外醒目。
廖桃张了张嘴,还未说话就睡了过去。
姑布罗增将她接进怀里,触手温软生香。
少女浑身泛着清淳酒香,小小软软的一只,整个人都没有他半个大,脸蛋却是熟透的娇媚迤逦,不像独游人间的仙女。
姑布罗增心道,却像个刚修人形的精怪。
要勾人的魂,惑人的心。
随从自身后赶来,又见他怀里抱着个中原少女,结结巴巴:“王子……王子您从哪儿……”抱来个姑娘。
罗增笑意未减,两颊有小小梨涡,显得整个人俊朗又轻快:“阿达,你看。”
随从打眼一瞧,王子怀里抱着个少女,那少女乌发白肤,欺霜赛雪的美丽,在暗夜里好像微微发着光。
他心下一悚,直觉不秒。
果然,那厢罗增微微一笑,露出两个人畜无害的小虎牙来,说出的话却是霸道蛮横极不讲理:“阿达,我先捡到的,就是我的,我们将她带回草原,她一定是草原上最美丽的萨仁图雅。”
阿达连忙摆手:“不行,不行,她出现在宫里,肯定是大有来头的。”
罗增的脸一下就阴沉下来,不消片刻,他略一思忖:“阿达,我们向大昭皇帝递关文,我要娶——”
“罗增王子。”
身后声音清冽如泉,透着股森寒的冷意,裴怀瑾打断他的话,“王子不去参宴怎么跑这儿来了?”
他不疾不徐走到姑布罗增身边,二人身量相仿,裴怀瑾气场却比他更重些。
跟来的两个宫婢一左一右就要将廖桃架出罗增怀里,她睡的香甜熟酣,脸蛋都泛着微微的粉。
丝毫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被拐走。
裴怀瑾的目光掠过罗增怀里,只一瞬,又恢复如常,他淡淡道:“王子松手吧。”
罗增刚想反驳,便听他慢条斯理道:“此女是孤的司寝婢女,王子若喜欢大昭女子,比这她美貌聪慧的多的是,王子大可随心挑选。”
罗增没听懂,他还要说,刚一张嘴,身边随从扯了扯他的袖子,尴尬道:“这是太子的女人,王子放下吧。”
罗增听懂了,罗增愣住了。
两个宫婢趁他愣神的功夫赶紧将廖桃抢了回来,一路仿佛有猛兽追赶,二人架着廖桃就跑远了。
怀里温热触感仿佛还未离去,罗增朗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向裴怀瑾深深一拜,“殿下可否割爱。”鹰眼料峭又尖锐,罗增直勾勾地盯着他:“六万牛羊,换殿下一个女人。”
裴怀瑾突然就笑了。
罗增还在疑惑,就听他淡淡道:“王子抬爱了,她还不值这些。”
罗增以为他嫌少,眉头都不皱,伸手比了个数:“再加八千精骑。”
裴怀瑾一语不发,转身就离开了,瞧着目光还有些阴鸷,冻得阿达后退几步。
“王子,咱们回宴去吧。”
“阿达。”罗增垂眸,胸有成竹:“我要她。”
廖桃醒来时正睡在长秋殿的床榻上,她哀哀的惨叫两声,庭芳脚步匆匆,打了帘子就进来了。
“怎么了?”
廖桃苦着一张小脸,“头痛,一动就痛。”
庭芳刚板起来的脸就绷不住了,从一旁的搁台上端过来醒酒汤,“快喝一口。”
廖桃乖乖应下。
还没放下碗来,就听庭芳悠悠开口:“你今夜晚点睡。”
廖桃不明所以。
庭芳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还记得自个儿是怎么回来的吗?”
她这一提,廖桃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处境。
“殿下呢?”她急急问。
“还没回来。”庭芳接过她手中的瓷盅,“殿下回不回来倒不重要,你还能不能保住这条小命才是大事。”
听完全程的廖桃咽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气,颤声问:“殿下去去寻我了啊?”
庭芳白了眼,“你醉的不行,几个宫婢把你给抬回来的,听他们说殿下的表情不太好。”她说的委婉,廖桃也知道能让殿下表情不好得有多生气。
“我不是就只是在太液池边睡了过去嘛。”她弱弱辩驳。
庭芳微微一笑,“所以你就可以让殿下抛下百官去寻你?”
廖桃正欲说话,长秋殿殿门忽然被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