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痛,简直痛的廖桃抓心挠腮,嘘嘘抽气。虽说只是个普通猎户的儿女,廖桃也是在父兄的千娇万宠下养大的。
平日里别说是受伤淌血,绣个荷包扎到手指阿兄都会把东西扔出去,说我们囡囡又美又乖,学不会就不学了,阿兄养着桃桃一辈子。
思及旧事,廖桃的眼泪愈发忍不住,挂在眼眶上打转,要掉不掉好不可怜。
宫婢见她生的好看,又乖乖怯怯的,忍不住要抱抱她哄,还没来得及伸手,猎猎寒风吹的廖桃衣裙摆动,有些瑟缩。
她抬眼看过去。
裴怀瑾瞳色深沉,挑了软帘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个遮了黑布的笼子。
宫婢弓身行礼,缓缓从廖桃身边退了出去。
帐门重新被关上,裴怀瑾不疾不徐走到床边,又拎起她的伤手拆麻布。又从格盘里捡出一瓶金疮药,细细地撒在她狰狞泛白的伤处。
廖桃疼的抽气,对方看似力道极轻,实则廖桃连挣动的力道都不被允许。裴怀瑾乜她一眼,淡淡地说了声莫动。
直到缠好新的麻布,廖桃那条手臂早就僵麻了,她疼的飙泪,抽抽搭搭地坐在榻边哭,边哭边看一眼裴怀瑾,那样子好像在怪罪他把自己弄的很惨。
裴怀瑾踢了踢笼子,里面传来弱弱地叫声。
廖桃的目光当即就被吸引了。
裴怀瑾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揭开黑布看看。
廖桃有些不确定里边是什么东西,犹豫片刻,不情不愿的将黑布迅速抽开,笼子里的东西袒露在面前。
——廖桃先是对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那东西混无杂色,像新雪里滚出来的一样,又漂亮又干净,只脚踝上一道豁开的口子尤为狰狞,蓬松的大尾巴小心地将自己半边身子围了起来,可怜见儿的。
是一只雪狐。
廖桃当即就喜欢上了。
裴怀瑾的声音幽幽传来,“孤捡到时它正居于老虎爪下,若非孤将虎射杀,这小东西也没命活到现在。”
他伸手拉开竹笼,将小白狐从里面薅了出来,左右看了看,薄唇淡吐:“俗不可耐。”
那小白狐吱吱地叫,廖桃看的心软,快快地说:“殿下,殿下给我吧,它吃不了多少东西,我也不嫌它俗。”
裴怀瑾瞥她一眼,没有说话。
廖桃加把劲:“我会很小心的看管它,绝不让它乱跑出去,也不给殿下添麻烦,也不会出声。”
她小心地央求:“行……行吗?”
一人一狐的眼珠同样水汪汪,大的那个粉白貌美,小的那个可怜兮兮。
裴怀瑾手一送,廖桃就接住了它。
“谢谢殿下。”她目光崇慕,裴怀瑾移开视线,喉结动了动,“别让它上孤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