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机摁下,火光乍现。
可又抬眼,像是记起什么,他手指把刚燃起的烟头给掐了,随手把打火机给放下了:“下次说话可以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在这边,也不是什么外面人。”
文徵刚要说话。
他又抬手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跟人聊工作款项的事,文徵的话全咽了回去。
人家也就是随口跟她提的一句,扭头就忘的,哪那么在意她呢。
打了个电话,宋南津拣起衣服拿着车钥匙就出去了,比她还快。
文徵站门口,后知后觉记起还得上班,穿好鞋拿上钥匙就赶紧出门了。
到路边一辆黑色幻影驶了过去,流畅车身,是他喜欢的风格,也是路人都要多看一眼的程度。
文徵出去得慢,正好看见车内男人单手把控方向盘,他视线淡淡盯着前边的样子。
他还是那样,脸型优越,特别是下颚线特别清晰。
他跟别人打电话。
看也没看她,要做什么都是径自的。
文徵没多想,撑伞就去了公交站。
昨天那新闻事件闹得沸沸扬扬,颂上饭店背后有人,知道他们这群媒体要曝光很是恼火,本来一大早来打电话警告,办公室太繁忙没人理,后来人家改了策略,说是出钱把这条买下来,只要他们别曝光。
他们搞民生新闻的,怎么可能,闹了一早上,到十点多办公室才陆续平息。
文徵去办公室时几个同事在那聊天,端着咖啡撑着胳膊讨论什么,看到她,纷纷欲言又止对视没讲话了。
文徵把包放工位上,准备囫囵吃点早餐了赶紧做昨晚没做完的工作。
同事过来打印文档,在桌上理了理那摞文件,小声说:“刚刚他们在说呢。”
文徵扭头:“说什么?”
“就昨天咱们出去累死累活跑的那些,巫婆一下就把素材交上去了,还说是她指导的功劳。前几天加班的业绩又算不到咱们头上,我们被压几次了?有个什么事出去跑的是我们,回头功劳全算她头上了。”
文徵办公室领导叫巫姗,办公室同事开玩笑给她起了绰号巫婆。
以后工作上对领导一有抱怨就拿这绰号出来调侃。
文徵说:“算了。反正提成也没多少,做事归做事,她不会太亏待我们的。”
“话是这么说哦。”
“陈宽呢?”
“进去挨批了。”
“为什么?”
“为什么,咱们办公室领导什么德行你不知道,总不是一周有七天总要找个理由批你一次,说他上班老不坐好没个人形象,无语吧。”
文徵了然,回对方一个无奈的表情。
他耸了耸肩:“不说了,我赶紧回去,免得下一个遭殃的是我。”
文徵叹一声气,也对着电脑开始工作。
五点半下班,今天文徵没加班,跟朋友一起下电梯。
跟人聊天时对方说:“文徵,咱们这个提升空间不大工资也就那样,你怎么做得那么安逸啊,专业那么好,结果现在一个月就几千块的。你男朋友多好,研究生对吧?真好啊,他宠你不。”
文徵说:“嗯,还好。”
“什么还好,你那么漂亮,怎么着也不该在这局限了。你看每天往外跑胳膊都晒黑了吧,你看隔壁办公室那谁有背景,半年升组长一年升部长,你呢,当初进来咱们这批你履历最优秀了吧。”
文徵摇头:“算了,过日子的,安逸就好吧。”
又想到什么,伸手摁了电脑按钮:“就怕连安逸也做不到。”
刚下楼收到张寄信息,之前说好了今天两人吃饭,文徵跟同事说:“男朋友要来了,先过去了。”
“好。”朋友说:“真羡慕,和男朋友感情真好啊。”
文徵笑笑,说了句没,之后去了路边等着。
张寄已经在路上了,他还没买车,但他学校有个同学家里有钱又大方,买了辆车身边朋友借就给,他们几个男生有点事就借人家的,毕竟这年头没个代步工具的也不方便。
张寄最近挺忙的,他妈妈前两年过世了,家里也就剩个父亲。
清贫家庭出身的,平时做事就认真。
这不是听他说马上想进什么体制内的科研团队,要打点,上下做事表现也就积极得很。
张寄到路边的时候夜幕刚要落下来,拥挤人潮的晚高峰早已过去,他开着车在高架桥下停,看见文徵,远远朝她招手:“徵徵。”
他下车帮她打开车门,又说:“没等久吧,刚刚过来的大道好堵,晚了点。”
张寄长得很有斯文气,戴着眼镜,模样还算不错。原先穿着白短袖去大学教室,还有人以为他是什么学长,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他做事很细致,讲话可能直了点,但平时做事很细心基本不会太让人觉得不适。
“还行。”
文徵没说也就是在这一块看着天边晚霞到夜幕的程度罢了。
文徵上了车,很快他也把着方向盘驶入车流,一边说:“咱们今天出去吃吧,我爸本来说了要你来我们家吃饭,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又不是没那个钱老回家干什么,两个人在外头吃也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