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樱然发现村子变成镇子的这几年变化很大,之前的土房子也都翻新盖成了砖房,人们的脸上显现更多的是对生活的期望。
京绣很考验下针的功夫,它的针法、色彩和图案都是亮点,盛樱然曾在这里学过一个半月的时间,对京绣只能算是入门级别。
成穆坐在院子里,左手里握着绣花绷子,右手将针仔仔细细扎入,来回几下就把仅剩的半个狮子尾巴绣好了。
“樱然,这次打算待多久?”
“一个星期吧,我们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拍摄京绣的纪录片,让更多人认识了解它的文化底蕴。”
“上电视好啊,不过有人喜欢看我一个老太婆绣花吗?”
初次见成穆奶奶是在村口的石墩子旁,老人坐着小马扎,手里举着个绣了快一半的寿山福海,上前询问才知道是绣给自己老伴儿的生日礼物。
“怎么会没人看呢,现在的人都很注重文化的养成,不论是生活上还是学习和工作上,需要中国文化的地方有很多,而您就是传承这一切的人。”
拍摄团队支好了设备,四个人分配好各自的工作后导演将脚本拿给了陆惟青。
“陆总,您先过目一下。”
陆惟青大概扫了几眼,“嗯,还不错。”转头又询问起盛樱然的去向。
“盛樱然她呢?”
导演指了指远处的大门,“盛小姐她去跟老太太沟通了,老人家第一次上电视,感觉紧张也是很正常的。”
盛樱然让成穆了解完具体的情况后,便推着她出了家门。
导演胳膊夹着脚本,迈着小快步朝两人跑去。
“老太太,怎么样?”
成穆侧头看了眼身后的盛樱然,脸上洋溢着笑容,“樱然刚刚都告诉我了,我同意也愿意拍摄纪录片。”
“那真是太好了,您跟我来一下,我们需要记录您的个人基本信息。”
老人被推走后,盛樱然叉着腰舒缓出了一口气。
而站在一旁的胖胖男人将摄像机的镜头打开调试,随口说了句,“传承人不好找吧。”
盛樱然也就随口接上了一句,“为了中国文化的弘扬,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光逆着她的侧脸和身形,周围都被晕染出一圈明亮,风吹起几缕凌乱的发丝,让人感觉美得温柔明媚。
“喝点儿水。”
陆惟青拿着瓶矿泉水走了过来,胖胖的男人以为是给自己的,刚要伸手去接,矿泉水越过了他递到了盛樱然面前。
“谢谢。”
瓶盖是提前打开过的,她拧起来毫不费劲。
胖男人感受到了气氛不对,抱着摄像机就快步离开了,“你们俩慢慢聊,我先走了。”
忙了一天的时间,六个人围在电脑前浏览起收集的素材视频,导演满意地点了点头。
“今天的工作完成的很不错,等回到北安市就可以精细地去剪辑一下。”
盛樱然抬头看到了天边的晚霞,热烈的橘红色在眼眸里晕染了一片,她的思绪被带回了几年前的傍晚。
南霁镇有个很高大的槐树,有着上百年的历史,树干上都是被风雨侵蚀过的痕迹,随风飘扬的红布条让人有种虔诚感。
陆惟青寻着她的视线看去,漫天的彩云装饰着天空,“在想什么?”
盛樱然收回停留在晚霞的目光,“以前的事。”
说罢,她用手指了指前方,“在这条路的尽头有棵古老的槐树,每年都有人去旁边的小庙祭拜,虽然占地不大但香火一直很旺。”
陆惟青,“走吧,去看看。”
庙面不大,台阶被人打扫的很干净,站在门口还可以闻到淡淡的的烧香味,宁静致远的几个字萦绕心尖。
槐树在小庙的门口屹立,上面绑着的红布条有些已然发旧,站在树下总有种重回古代的错觉。
“成穆奶奶以前和我说,槐树的‘槐’字中带着鬼,不能种在家里,而这棵槐树一直受着庙里香火的熏陶有了底蕴,所以南霁镇的人都将它象征成祥瑞祈福。”
陆惟青双手插兜,抬头望着槐树,“所以这些红色布条是用来祈福的?”
她苦笑着:“嗯,据说很灵验,但对我来说可能不太灵。”
在第一次来的时候,盛樱然就向槐树祈过福,她祈祷自己能爱有所得,希望可以和喜欢的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当时盛樱然认为谭韫川会是陪自己走完下半辈子的人。
“说不定我祈福会灵。”
说完,陆惟青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红布条,他走到离树枝最近的地方,将红布条系到树枝上。
那是条崭新的红布条,在风中摇曳地格外显眼,盛樱然看的有些失了神,“我以为陆总会是无神论者。”
陆惟青的目光从槐树移到了她的侧脸上。
“以前是。”
盛樱然扭头看着陆惟青,“后来怎么不是了?”
陆惟青深邃的眼眸中染上了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因为后来遇到了无论如何都想得到的理想。”
只要是湖面遇风就会起涟漪,就算是陆惟青也逃不掉。
晚上休息的时候,月光透过窗户撒进房内,盛樱然疲惫地平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