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来的。”
“什么?禾寇?”明柏立刻警醒,“他人呢?”
“跟丢了。”
明柏当然不信这么简单,望了不远处破旧的禅房一眼,“那他来此处做什么?”
傅闻能怎么说,难道说禾寇来此与妇人私会?只得道:“稍后我会禀告给我家娘子和你家显王的。”
这时狸奴已经舔干净自己身上的伤,往前跑了几步,用尾巴打在傅闻小臂上,示意他跟上。
傅闻连忙叫停它,用一旁的枯枝将自己几人留在井边的脚印一一除去,对一直紧盯着他的明柏解释道:“我方才走的地方地面干净,并没有留下印迹,但你们在山间搜寻脚上都是泥浆,若那禾寇再来就会打草惊蛇。”
明柏当然知道,他们绣衣使就是擅长做跟踪调查的差事,只是没想到傅闻一个世家护卫长也这般熟练。
狸奴在一旁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也就不理这两只两脚兽,自己一头扎进竹林,傅闻明柏连忙跟上。
狸奴走到一处转角停住,自己蹲在一边玩尾巴。
两人在这里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知道这里可能就有他们搜山要找的尸块。
于是四下查看,见这里长草灌木被踩得东倒西歪,被昨夜的暴雨浸得湿润松软的泥地上留着狸奴梅花状的脚印和一些人的鞋印,剩下的牵引皮带就被扔在地上。
傅闻简单粗暴地用手里的白娟手帕拓下一个鞋印,又对明柏道:“不要踩到了,等会儿我家娘子可能要来看。”
明柏翻了翻眼睛,无可奈何。
泥地里还有明显的刀砍痕迹,大概是此人和狸奴搏斗时留下的。
“闻郎。”明柏示意他看向草丛间的一簇血迹,“是阿狸的血迹还是……?”
狸奴听见明柏叫它的名字,张开嘴冲他呲牙。
傅闻看到它牙齿上还残留着血迹,“应该是对方的,阿狸撕咬能力很强。”
话才说完,狸奴就冲傅闻咿咿地叫了一声,脑袋一抬,傅闻在那个方向找到一个血肉模糊的肉块,血迹还没干,应该是它从对方身上咬下来的。
而明柏循着味儿,在痕迹最杂乱的地方果然发现尸块。
是一只小腿,上面布满了野兽咬食过的痕迹,隐约可见白骨,小腿末端还挂着摇摇欲坠的脚掌,是右脚。
白色的蛆虫贴附在粘连的碎肉表面慢慢地蠕动。
“这该不会是阿狸咬的吧?”明柏调侃道。
狸奴又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对着他露獠牙哈气。
傅闻根本没理他们,但……
“阿狸一直在看你。”明柏看狸奴都要急了出声提醒傅闻。
傅闻抬起头,看见狸奴伸出舌头喵喵地叫个不停,不会真是饿了吧?
“我们检查完这里就带你回去吃饭。”
得了这句话,狸奴立刻就埋下头继续舔爪子去了,完全不理两只两脚兽。
这人是从什么地方离开的呢?这里只有来的脚印,却没有离开的。傅闻仔细找了找,发现最近的树身上,树皮有明显的脱落,是有人慌忙爬上去留下的痕迹。
“所以他是爬上树逃过一劫的吗?”明柏凑过去。
傅闻却摇摇头,“阿狸它会爬树。”
“啊?那这人是怎么跑掉的?
傅闻耸肩,“可能就是单纯放过他了吧?我家娘子教导阿狸不能随便攻击人,更不能咬死人。”
“……”
“有用吗?毕竟是野兽啊。”明柏难以置信。
这傅闻就说不清了。“我家娘子在绛州经常骑着狸奴出门,它之前从未伤过人。今天应该是狸奴循着味道找到这处碎尸,但它身边没有主人跟随,那人便以为是山间野兽正在啃食尸体,因此主动攻击了它。”
明柏不信地摇摇头,“哪有傻子看见野兽食人不悄悄跑掉,反而主动上前攻击?”
“生性好斗,烧杀掳掠的禾国人!”
明柏无可奈何,“可是这棵树不大,枝干根本承受不起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