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姐,常倾师姐不喜人接近,就不必去打扰她了吧。”
容湛走在阮鳞身侧,语气温柔,但心里却很不高兴。
好不容易不用跟着三师兄修炼,偏偏阮鳞要去找那个不好相处的常倾师姐,他实在是不会与那位明明同龄却一点也亲近不起来的师姐相处。
“她不是不喜欢,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和她玩,常倾师姐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毕竟是我的师姐,而且又不能光靠修炼打发时间。”她拍了下容湛肩膀,语气欢快地说:“反正咱们闲着也是闲着嘛。”
阮鳞快步往前走了几步,身边容湛紧紧地跟上,她不自觉地弯起了唇角。
小师弟真的很听话,是她以前完全期待的那副模样,说什么听什么。
她当然能看出容湛不喜欢常倾,但那又如何呢,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想去找那位师姐玩儿,只是有一件很在意的事情。
在莫名其妙能看见他人身上若隐若现游走的黑色东西之后,师尊便让她去找到身上有同样迹象的人。
站在高台上向下眺望的时候,她真的很开心,她不明白那种开心是因为什么,但总觉得,下面的人抬头看自己的样子真的很让自己满足,尤其是常倾师姐站在那里呆呆的样子,真的很有趣。
她小的时候还有点怕这位师姐,总觉得对方并不会向其他人一样喜欢自己,便也不在意对方。
可某一日,当发现这位师姐在修炼上是个天才时,她忽然产生了极度不舒服的感觉,她不明白,却在意得不得了。
好在对方的天赋并没有被很多人发现,养师姐长大的那位师叔死后,她变得更加沉默,孤身一人,而自己总是能够得到更多的关注,这让她心里的不虞终于减轻了几分。
剩下的那一点虽然总像个小石子那样梗在心头,但只是一粒小石子而已,她终究没有太过在意。
可是,等到师姐被堕落成为魔修的师兄斩断筋脉重伤的那一日,她听见师娘说“常倾再也无法修炼”的时候,即便眼泪不停地从眼眶中滚落下来,可心里的声音却明晃晃地告诉她,自己并非是不开心的。
内心深处里反复回荡着一句话:我终于,没有任何一处比不上她了!
从此之后,她阮鳞将会是穿云宗唯一的天才。
她一边唾弃着因为师姐变成废物而暗自欣喜的自己,一边又抑制不住这种喜悦,渐渐地,她开始主动亲近常倾,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去弥补对方。
常倾失去了成为真正修士的机会,那自己不妨让她多一个朋友,多一个亲人。
然而,她试了许多次,对方仍旧是那样淡淡的、无所谓的态度,她心中开始懊恼起过于在意补偿的自己,伤了常倾的是别人,她何必为一时的情绪去讨好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呢?
只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对于常倾而言是特殊的。
这种特殊并不是指从常倾的角度而言,而是在整个穿云宗所有人眼中,她阮鳞,是唯一一个肯去接近对方的人,是她唯一的朋友,即便事实并非如此,但在所有人眼中,常倾应该要重视自己,若是没有她,常倾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这种认知在年仅八岁的她心里生根发芽,当时的她其实并不能理解得很准确,但知道了一件事。
那就是,她得继续下去。
坚持了两年,她甚至有些乐在其中,看着常倾被其他人嫌恶之后,自己再对她好一些,久而久之,那个原本冷漠的师姐竟然真得变了一些,她偶尔会对着自己笑,也会因为自己的要求而做各种事……
直到入门试炼那一天,她感觉到,常倾变了。
她确信,在穿云宗之中,不会有人比她更了解常倾:对方从表面上看似乎少了几分冷淡,但对自己那份微弱的亲密感消失了,原本的木讷寡言,也隐约变成了看不大出来的不耐与尖锐。
这种变化莫名地让她不安。
随后宗门中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都令她有一种置身其外的感觉,哪怕那些真的与她无关。
看见那人皮肤下那团乌黑时,她吓了一跳,可说出口后,大师兄的眼神变得非常温柔,充满赞赏。
“果然还得靠你,鳞儿。”
我果然,是特殊的……穿梭在人群中,周围的眼神都瞩目在自己身上,她开心地向着常倾的方向走去,同时,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念头。
常倾身上或许有什么。
在看见那只白皙的手臂时,不可避免地,她心中全是失落。
可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强到,她连片刻也不想等待,就好像错过之后,会发生什么一样。
那样绝对不行。
“嘭嘭嘭——”
敲门的声音让常倾猛地抬起头,疼痛让她的嘴唇显得苍白,一双眼睛却异常的明亮。
血在地上洋洋洒洒地落了许多,那一小团黑色的虫子出来之后,就沿着地上的缝隙像水一样不知道流到哪里去了。
她扯过布子擦了擦胳膊上的血,洒上了止血药,然后将地上的血擦拭干净之后,听见敲门声再度响了起来。
“师姐,你在吗?”
阮鳞?
常倾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打开了门。
她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