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武还记得他之前不借给自己弹弓的事,如今有了机会自然也不肯给他桑葚糖,四狗子仗着身材比他高大就要动手抢,推搡了几下两个孩子就扭在了一起。
小顺子等人刚吃了沈武的桑葚糖,自然同仇敌忾,于是一场由桑葚糖引发的血案就此展开。
四狗子那边人多,年纪又比他们大了一两岁,沈武和小顺子他们就落了下风,不但余下的糖被抢走,还被狠狠揍了一顿。
沈武越想越是委屈,回到家就哭个不停。
沈清听得又好气又好笑,一边帮他擦脸,一边数落道:“不过是几颗糖罢了,给他们吃又能怎样?为这个挨顿打可是不值得。”
沈武不服气地说道:“他都不借我弹弓,我干吗要给他糖吃?”
沈清哭笑不得,耐心地说道:“我不是叫你以德报怨,只是他们人多,年纪又比你大,你何必吃这个眼前亏?要是为几块糖把你或者小顺子他们打坏了,你说值当吗?”
沈武说不过沈清,又气又伤心,哭道:“他们欺负人……”
“欺负你,你就哭?”沈平咬着牙,恨恨地点着沈武的额头,“你还算是个爷们儿?哥平时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是不?”
沈清眉头微蹙,轻斥道:“小武儿才多大,你别教他那些乱七八糟的。”
沈平想说什么,顿了顿却又闭上了嘴,转身往外走去。
沈清忙叫住他:“大平,你做什么去?”
沈平转过头,居然冲沈清笑了笑。
“我找四狗子他们去,总不能让小武儿白白挨顿打吧?”似乎猜到沈清要说什么,沈平又说道,“姐你放心,我不会动手的。”
沈清隐隐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儿,一旁沈敬德却说道:“行,这事儿就让大平出头吧,他也不小了,该历练些了。”
这毕竟属于孩子们之间的纠纷,沈敬德性子温吞,又是当爷爷辈的,不好出面跟小孩子计较,沈清是个姑娘家总要矜持些,沈齐氏婆媳又不在家,最适合出头的的确是沈平这个长兄。
沈敬德发了话,沈清只好向沈平点点头,叮嘱道:“好好跟人家说,别打架,记住了吗?”
沈平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转身快步出去了。
沈清还是觉得不放心,可沈武的伤还没处理好,她走不开,只得由着沈平出去了。
沈武到底是小孩子,被沈清和沈敬德哄了一阵儿,又听沈清答应晚上给他做好吃的,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重新高兴起来,等到沈翠提了一袋子蚯蚓回来,便一心忙着喂小鸡,越发把被打的事抛在了脑后。
等到沈平回来,沈清见他身上干干净净的没什么尘土,脸色也算平和,她这颗提了半天的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
她正想问问沈平是怎么跟四狗子他们说的,沈翠却恰好这个时候叫她去看看自己摘回来的蘑菇能不能吃,沈清便把这事儿暂且搁在一旁。
转眼到了做晚饭的时候,沈清因为答应要给沈武做好吃的,便自己去买了半只鸡和一些菜回来,想要做小鸡炖蘑菇。
她才发好面,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由远而近的骂声。
“老沈家有没有人?出来个会喘气儿的,瞧瞧你家孩子都干了什么好事儿!?”
沈清一愣,忙放下面盆走了出去。
只见院门口站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大的是个约莫三十岁上下的粗壮女人,一脸的凶相,手里正扯着一个如泥猴般的孩子。
见沈清出来,那女人越发提高了嗓门。
“你家大人呢?赶紧叫他们滚出来!”
眼前这人一看就是来找茬的,沈清不由沉了脸,冷声道:“你是谁?上我家来有什么事?”
沈清大病初愈,看起来脸色苍白,身形娇弱,那女人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我不跟小丫头片子说话!快叫你家大人出来,今儿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就砸了你们老沈家!”
一头说着,那女人就拉着孩子大步走了进来。
沈翠从屋里出来,见这情形哪里肯吃亏,顺手拿起门后的竹竿就要冲上去。
沈清拦住沈翠,接过了她手里的竹竿。
“二丫头,你去找爷爷奶奶回来,就说家里有人来了。”沈清怕她沈翠压不住脾气,先打发她出门,才又转向那女人,“这位婶子,你到底有什么事?”
那女人见沈清让沈翠去叫人,只当她是怕了,气焰越发嚣张。
“你问我有什么事儿?你家大平呢!你倒是问问他去,都干了什么好事儿!”
恰好沈平找古靖算账去了,此刻没在家,倒是沈武听见动静走了出来。
“姐,这是谁啊?”
沈清还没等说话,那个泥孩子看到沈武,顿时来了精神。
“娘,他就是沈武,就是他打了我!”
沈武一愣,揉揉眼睛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孩子,才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四狗子?”
四狗子也知道自己此刻这模样不怎么好看,又是羞又是怒。
“娘,就是他抢我东西,还打我——”四狗子有了倚仗,哇哇地干嚎起来。
一听这话,沈清便知道眼前这母子俩是谁了。
“您是四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