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珍珍见状,凑到贺景行跟前,和他说悄悄话:“那个姓周的要再掉链子,大队长铁定换人。”
届时,今天在众人面前大大露了脸的贺景行,就是第一选择。
贺景行看她笑容狡黠,心情复杂:“你讨厌他?”
乔珍珍点头如捣蒜:“是呀,我特别烦他!”
说完,她又瞄了贺景行一眼,颇为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道:“况且,你要是能当上拖拉机手,以后就没这么辛苦了。”
乔珍珍也是后来才知道,贺景行除了要给自己挣工分,还得帮他爹完成任务,再加上她的,他一天要干三个人的活!
乔珍珍不好意思再缠着他,但贺景行似是早已习惯,每天下工后,还是照常过来给她收尾。
乔珍珍深得摸鱼的精髓,就算有人帮忙,她每天的任务也至多做个六成,还时常在大队长面前喊苦喊累。
活虽不多,但她还是担心把贺景行给累出个好歹。可惜她在农活这方面实在帮不上忙,便早早替贺景行惦记上了队里的这份好差事。
贺景行听到乔珍珍说他辛苦,他沉默了一瞬,解释道:“我并不辛苦……”
“可我怕你累嘛!”乔珍珍努着嘴,一脸正色地强调道,“总之你得跟我一条心!抓住这个机会,早点把那个姓周的给挤走!”
她这话说得蛮不讲理,可贺景行听了,却是心头一软。
他微微别过眼,终于颔首:“好。”
乔珍珍见他答应,立马就高兴了。
她双手合十,对着天空念念有词:“老天保佑,拖拉机早点坏。”
贺景行见状,便道:“三天内。”
乔珍珍睁大双眸:“三天?你怎么知道?”
贺景行解释:“那台拖拉机用了好些年头,很多零件都生锈了,近日队里任务紧,这么连轴转,肯定坚持不了几天。”
乔珍珍闻言,顿时幸灾乐祸地笑了。
果不其然,三天后,周河那边就出了岔子。
周河大清早开着拖拉机去县城买化肥,谁知下午还没回来。
地里头等着用,大队长急得头发都快白了。
直到日暮西垂,队员们都下工了,人还未回来。
大队长这才发现不对劲,晚饭都没吃,赶紧骑着自行车去县城找。
路上,就和正步行往回赶的周河碰到了。
他一问才知道,原来拖拉机又熄火了,可惜停的位置不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拖拉机上还拉着一车化肥。
周河一开始是尝试自己修,顺便再看看有没有过路人,让人给红河生产队报个信。
可他饿着肚子,从中午等到天黑,一个人影都没有,拖拉机自是也没修好。
荒郊野岭的,他不敢在外面过夜,只能先暂时把拖拉机留在原地,他走路回去求救。
大队长这次脸色黑了个彻底,周河不仅耽误事,这拖拉机和化肥都是公家资产,万一丢了,谁都担待不起。
大队长忍着没发火,先让周河按原路返回,把东西看好。他有自行车,能回去找人帮忙。
至于找谁,自然只能找老贺头的儿子贺景行了。
大队长骑着自行车,一进村,就径直往村西赶。
贺景行正在家里吃饭,一听这事,毫不意外,放下碗筷就跟他走了。
两人先回了大队部,贺景行去挑选要带的修理工具,大队长则是召集了七八个队员。
他得做两手准备,万一贺景行修不好,那些化肥肯定是要挑回来的。
准备好了修理工具,贺景行打着手电筒,和大队长先行骑着自行车出发。至于其他人,则是挑着担子,步行跟过去。
等贺景行和大队长看到半路上的那台拖拉机时,天色已经完完全全黑透了。
深夜的山林最是可怖,周河独自一人缩在拖拉机上,又累又饿,好不凄惨。
大队长同样也是饿着肚子,他一心只想赶紧把拖拉机修好,可以早点回去。
贺景行过来前,心里其实大致有数。问了周河几句,见他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也不再问了,开始逐一排查故障。
贺景行修车时,大队长就在旁边打打下手,他见贺景行动作有条不紊,心下大定。
十几分钟后,经过贺景行的调试,拖拉机终于恢复正常。
大队长这次是真认栽了,回去的路上,他便让贺景行坐到前面,好好看看周河是怎么开的。他自个则是搬着自行车,和化肥一起挤在后方。
周河哪里不明白大队长这是有意换人,心都凉了半截。
三人回村的路上,还碰到那几个准备过来挑化肥的队员,见拖拉机被修好后,自是大喜,本来还以为今晚上肯定要辛苦了。
次日,大队长没让贺景行下工,而是继续去跟着周河学开拖拉机。
周河自是不情愿,开拖拉机时臭着脸,一声不吭。
可这还真难不倒贺景行,他学东西本就快,更何况他还熟悉拖拉机的内部构造,只需再刻意记一下周河的动作就好了。
中午休息时,大队长特意绕道过来问了下贺景行:“拖拉机学得怎么样?”
贺景行直接表示:“已经学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