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火堆边接吻, 然后滚在了一起,在干草上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和呼吸,吻得忘乎所以, 他仿佛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似的。
一直到他的伤口裂开, 疼得面色发白,他才终于呼吸滚烫、气息不稳地停了下来。
她把他一推, “燕燕, 你再动,血都要流干了。”
长发青年往后一靠,屈着一条腿, 手搭在了膝盖上, 看着她笑, 视线一刻不停地跟着她转。
明明狼一样的小将军, 此时恨不得变成小狗绕着她打转。
他们在山洞里睡了一夜, 他这回再也不装作对她没有任何兴趣了,直接顺从自己的心意,把她往怀里一捞,按在了怀里。
他其实很早就想这样做了。
外面的雪再大,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就一点也不觉得冷了。
第二天早上, 他的部下就顺着痕迹找回来了。
他们重新扎营休整。
所有人都士气低下, 只有那看上去面色惨白的青年不动如山, 他狼一样的视线仍然凶悍无比, 并没有灰心丧气,他只是告诉部下们, 他们一定能赢。
昨天, 青年万念俱灰, 以为必死无疑。
可是她出现了,他不想在她面前做个败军之将、灰溜溜地离开漠北。
于是野心就再次像是燎原的野火,燃烧了起来。
他们制定了周全的计划,要去抢粮草,就是青年想要带伤上马的时候,一转头就看见了她。
青年下意识有点心虚,想要说自己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可是她却抢先一步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他犹豫了片刻,她就已经翻身上马,长发在风中飞扬,一骑绝尘,朝着前方奔去。
他突然间笑了,调转了马头,红色烈马前蹄扬起,疾追而去!
朝廷不给粮,他们就靠抢,一千多人杀了个三进三出,抢不了的就直接烧掉,直接断了敌军的粮草供应!
他们人数少,就分化敌人、和人打突击战。
……
赫赫有名的煞星,带着自己的部将,杀了个漂亮的回马枪。
在他伤还没好的时候,她就会骑着马跟着他去打仗,但是她从不参与战斗。毕竟她是天道,插手容易改变太多人命运的轨迹。
等到他情况好些了,她就不再跟着他出去,而是在他的大帐里,拿着《司雷薄》、《不测录》,慢条斯理地处理着事务。
她听见了马蹄声就掀开了帘子,果然,一杆红缨枪的青年意气风发,长发在风中飞扬,朝着她疾驰而来,手里,却是一支染血的野梅花。
他不知道要怎么对待心上人,于是把自己的军师、幕僚全都骚扰了一遍。
他少年从军,作不来诗,于是干脆次次打了胜仗都给她送花。
远处的幕僚们看着这一幕交头接耳。
威名赫赫的小将军虽然面无表情,十分高冷地递花——
但是他们一致觉得:
“小将军,好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
他一给她送东西,她就会很自然地吻一吻他的嘴角。
于是被奖励了的恶犬就更加热情了。
他一回来就和她一起,就算是处理军务,也要搬过来坐在她旁边。
他时常看见她对着他出神,他想起了她从一开始,就特别喜欢盯着他看。
他问她,“为什么老是盯着我看?”
她就笑眯眯道:“燕燕,你长得好看。”
于是恶犬就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努力压抑住上扬的嘴角,批评道:“花言巧语。”
但是这恶犬总觉得她没有实话,于是夜里很严肃地把她压在了床上,非要她说出个理由来。
她没有说是因为久别重逢的失而复得,而是告诉了他另外一个理由——
自从成为了天道,她就开始发现,自己和尘世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不能和飞霜谷太过于接近,因为她已经是天道了,一旦有了偏颇,就不公正。
她能够感受到天地的吐息,山川的脉动,可是她越来越不像是个人。
她感受到了当年魔神的孤寂。天地间,只剩下了一个神,是很寂寞的。
阿菩告诉她,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之所以感觉到不习惯,只是因为她还保留着七情六欲。
一直到那一日她看见了他,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就像是心脏不再是大地、呼吸不再是山间的风,她又变回了“朝今岁”。
她喜欢在燕燕身边的感觉。
“因为只有看着你,我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她说了实话,可是青年却只觉得她的花言巧语越来越厉害了。
他躺在了她的身边,心跳声越来越大。
他面无表情地想:
不行,明日一定要让大夫来瞧瞧,这心乱跳得太厉害了。
*
日子过得飞快,小将军的仗打得越来越厉害。
他就带着这一千来人,抢粮草、烧敌营,就像是漠北的一支夺命骑队,打得敌军焦头烂额、落花流水。
每一日都是好消息,她收到的花越来越多。
小魔头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