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酌察觉到柳渊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他不动声色地放下茶盏,开口道:“要借仓库没有问题,但是我们需要查验货物,分类安放。”
柳渊笑道:“可以,不过公子得派人同我一同去查验,毕竟这些东西都是进京的贡品,放手让这些下人去做,我不放心。”
柳渊话音刚落,那屏风后面就传出了些许声响。
柳渊偏头,手腕上的袖箭若隐若现。江酌轻轻咳了两声,道:“是我从西境外面买来的老鼠,还没养熟,有些凶。”
老鼠?这老鼠个头怕是不小。
柳渊心里冷哼,目光依旧盯在那屏风上,笑道:“公子好雅兴,别人都养些猫和狗,胆子大点的养老虎狮子,我也是头一次见到养老鼠的。”
江酌淡淡道:“有人要而已。”
“说着我都有点好奇了,不知道公子养了几只?”
“这里只有一只,如果公子想要,仓库那边还有。”
这几个字很有几分意思了,柳渊笑着看着江酌,江酌只是喝着茶,好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
柳渊轻轻捏着手腕的袖剑,他身上的佩剑在进江家大门的时候就被他们“礼貌”的收走了,他扫了一眼这花厅,除了面前的江酌和屏风后面的“老鼠”,这儿确实没有其他人了。
“你说怎么办,江公子,”柳渊笑着走近那屏风道:“我有点想看看了。”
屏风之后,那躲着的“老鼠”听到这话之后狠狠地抖了一下。
江酌掩唇咳了几声,才道:“这只不太方便,如果公子不介意,可以移步仓库,那儿还有几只,公子可以慢慢细品。”
“是吗?那就去看看仓库那里的吧。”说完,柳渊转身,那屏风却在这一瞬间应声而倒,紧接着,花厅原本关着的门被人一把推开,数个持刀的护卫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为首的那个第一眼就见到那个传说中的柳二公子正笑盈盈地看着他,而他们都主子脸色可见地沉了下来。
“唔……我好像第二次被江大公子的护卫用刀指着了吧……我难道这么危险的吗?”
江酌瞥了那群护卫一眼,那些护卫在这一眼中连忙胆战心惊地收了刀。柳渊先是看了一眼依然坐在那儿的江酌,才将目光移到那屏风之后——
除了一些摆件和茶几,只有几扇开着的窗。
有点遗憾,柳渊心想。
“老鼠呢?”
“跑了。”
“真可惜了……”柳渊轻轻摇头,“那就麻烦江公子带我去仓库看看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可以家养的老鼠呢。”
江酌正要说话,一旁的下人连忙道:“回柳二公子,我们家大公子到了喝药的时辰了,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公子先用了药,您的货……”他偷偷看了江酌一眼,得到示意之后忙道:“也可以这时候一起运进来。”
柳渊看了江酌一眼,这人除了嗓子是哑的,看不出来像是生病的样子。
“不知道江公子这是什么病?我那有些药材,说不定江公子用得上。”
“从娘胎带来的,不劳烦柳二公子费心了。”
柳渊笑了笑,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瓷和屏风,道:“好,那请江公子安心养病,跑了的老鼠也记得派人去找,不然等会惊了客人,就不好收场了。”
柳渊说完转身就走,花厅里下人连忙收拾地上的东西,在一个丫鬟准备将落在地上的一个小珠子收走的时候,江酌才出声道:“拿来。”
小丫鬟愣了一下才明白她们家公子指的什么,忙将珠子放在手帕上捧到了江酌面前。但江酌也没拿,只是让丫鬟将珠子放在桌面上,等下人都走了之后,他才伸手拿了起来。
珠子琉璃磨成,质地上等,看起来像是从某个挂坠上扯下来的。
江酌将珠子拿在手里碾了碾,遭受过撞击的珠子在这一瞬间彻底碎裂开来。与此同时,那柄弯刀再次抵在了他的喉头。
“你刚刚是故意告诉他,我们还有人在这里!”
江酌丢开手里的碎片,冷冷道:“是你做贼心虚。”
蛮族人涨红了脸,握着刀的手也因为激动而颤抖:“你现在就得把我们送出西境!立刻!马上!”
江酌根本就没理会他这等威胁,只是道:“图纸,这是我的要求。你不给,你就只能继续在江家呆着。”
“柳渊这次去仓库看到是老鼠,还能不能看到其他的东西,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你烧了他外祖家,还偷了他外祖家的东西,差点拿走了他母亲的遗物,你还想像以前一样全身而退,太天真了。”
江酌恍若置身事外的平稳语调和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讥讽成功激怒了蛮族人:“我没想到他能活着从那悬崖那里出来!如果不是他突然插手,那本手稿我也能偷出来!护着手稿的那小子根本就不会一点武功!我原本就算好了,让柳渊在那个悬崖上不死也残的!你有什么好笑话我的!这事情原本就是你策划的!”
江酌愣了一瞬,但是蛮族人太过于愤怒而没有发现。等他再看江酌时,对方已经完全调整了过来。
“所以你就骗我说没有图纸?”
原本还满腔怒火的蛮族人突然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