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琬逐渐发现, 小少爷好像真的已经不需要睡眠了。
一天十二个时辰,他可以将这些时间全部用来修行,射箭能从白天练到晚上,身上的伤还没好, 但也完全不受影响。
现在他除了练功外, 又找到了另一件打发时间的事。
那就是来竹园骚扰叶琬。
每天早上,他都会准时打开房门, 躺在叶琬床上。
因为天气越来越冷, 他已经不再钻进她的被窝,只躺在一边, 什么也不说地盯着她。
每天被那双眼睛盯上好几个时辰,叶琬真的后背发凉。
尤其是谢凌这种, 动不动就是暴走状态的小少爷,叶琬生怕触了他的逆鳞,又像以前一样被骂滚出去。
在他身上, 众生平等这四个字已经深深刻进了骨髓里,所有人对他而言都没什么区别, 同样的不屑一顾。
只要一睁开眼睛, 叶琬就能看见那张漂亮的小脸蛋。
还好小少爷颜值高,要不然每天都这样, 肯定会把她折磨地想发疯。
她叹了口气, 终于不再装睡,无奈地转头看向小少爷。
以前还觉得他是什么自律优秀三好学生, 现在觉得他不务正业起来也挺厉害的,很多昏君不就是娶老婆前挺贤明, 一娶老婆就本性暴露, 压根控制不住自己, 人家是忘早朝,他这行为也大差不差了。
不过自己现在还得攻略他,他想做什么,尽量配合好一点。
庆幸的是,小少爷偶尔抱抱她,却没有睡她的意思。
叶琬觉得可能是因为他才十六岁,就算是早恋的孩子,也不可能现在就想那种事,自己十六岁的时候还在玩泥巴呢。
小少爷应该不会这么着急,按照他这种谁都别靠近的独美性格,可能还不知道人类会做这种活动,就算知道,估计也会因为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洁癖而无法接受。
想到这里,她捏紧被子的手放松下来。
在琢磨了一番叶琬精彩多变的表情后,谢凌得出一个结论。
他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开心道:“你不喜欢我来?”
这不是废话吗。
她只是来做攻略任务,没说会得到一个人形闹钟,每天早上都来把她吵醒,然后跟恐怖片里一样盯着她。
叶琬还得尽量迎合他,不能让他情绪产生波动。
她打了个哈欠,眨眨眼睛说:“我只是困了。”
小少爷虽然脾气不好,但是真的好哄,大部分事情上,叶琬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他替叶琬捻好被角,慈爱地拍拍她:“那你再睡一会儿。”
叶琬不知道他这动作是跟谁学的,每次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会摸摸她的头,拍拍她的后背,像大人哄小孩那样。
谢凌有些不高兴,虽然根本没人惹他不开心,但很多事都让他心情不好。
比如现在快成婚了,他却不能天天与她在一起,不知道彼此在忙什么,只有晚上的时候才能见上一面。
他没有办法,只能趁这个时候来看看她,等她一醒,就又要走了。
大婚的事,她父亲的病,所有的事情都让她不能留在自己身边。
虽然以后他们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天天在一起,但他还是有些等不及。
她说过,成婚前不能做逾规之事,牵手可以,但是不能拥抱,也不能亲吻,于是他只能每天这样看着她。
不过能看着她也很好了。
在这个世上,只有自己能这样躺在她的身边。
被谢凌这么盯着,叶琬哪还有睡意。
她干脆问他:“你想怎么样?”
知他者莫过于叶琬也,小少爷头发丝动一下她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今日明显与其它时候不同,他笑了笑,摸摸叶琬的头发,等太阳出来后,就带她离开了竹园。
少年青涩,什么都敢做,他虽然嘴硬,但又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目光,说牵着叶琬满府乱跑就开始四处乱逛。
府里的侍从们都了解他的性子,比起奉承,麻溜滚远点才是最好的方法,少在他面前出现一次,就少惹他讨厌一次。
他的髓寒蛊症状越来越轻,身体逐渐滚烫起来,每次靠近叶琬,胸膛都是温热的,倒是叶琬,手愈发冰凉,就算穿得再多,也有种虚弱的单薄感。
他们走过万箭场,来到一栋空空的楼阁前。
楼阁有个非常直白的名字,就叫空楼。
空楼里什么都没有,是真正意义上的空无一物,连窗户都打不开,阳光从窗纸中穿进来,楼里既明亮又黑暗。
他关上门,叶琬顷刻落入一片空洞的死寂中。
少年握着她的手,带她一步步走向这栋楼最高的地方,他的手温暖炙热,背影结实可靠。
他们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两人的影子慢慢在阳光中融合。
打开门的刹那,一股明亮的阳光顷刻扑在叶琬身上,在黑暗中行走了那么久的空虚,此刻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的发丝都被照成金黄色,脸上镀着一层耀眼的色彩。
叶琬站在栏杆前,尽情地感受着温暖的太阳。
谢凌满眼骄傲,低头看着少女的发顶,这个角度,能看到她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