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韫的宫殿里听到了应翩翩的声音。
“五殿下……”
应翩翩的声音带着几分气喘,语气却十分冰冷,一字字地从殿内顺窗传出:“你今天硬要强来,我是没办法反抗,但是一时之快会造成什么后果,你也想清楚。”
黎慎韫“嗤”的一笑,微嘲道:“能有什么后果,应玦,莫非你还想说出去不成,不要自己的脸面了吗?”
他说罢之后,又连连赞叹:“真美,真美,你这副身子真是快让人想的疯了,不知道一会被我按在下面干,是个什么样子,我叫人进来画一画好不好?”
应翩翩沉默片刻,竟像也是笑了:“你试试。”
黎慎韫哈哈大笑,赞了声“硬气”,扬声便要叫人,却听见殿门“砰”一声被撞开了,有人大步闯入。
黎慎韫眉头一皱,抬眼望去,发现竟是池簌,不禁勃然大怒:“谁给你的胆子,敢闯本王的宫殿,滚出去!”
池簌一看就看见应翩翩被他按在床上,当时只觉得五内俱焚,一股怒火打心头涌起,只恨不得立刻将黎慎韫宰了。
不知为何,这种暴怒中又夹杂着一种莫名的悲怆,仿佛眼前的一幕,带出了他心中某种深深的创痛与遗憾。
池簌一句话也没说,上去将应翩翩抱起来,转身就走。
他生怕自己走的慢一点,会忍不住停下来杀了黎慎韫,给应家带来麻烦。
黎慎韫根本挡不住池簌,又不好大声叫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气得将床上的东西扫落一地。
池簌一路将应翩翩带回了家。
应翩翩的性子原本是最要强不过,池簌进去的时候,他的衣服还好好穿着,但若是什么都没发生,又不该一直这样不吭声地窝在他的怀里。
池簌越想越是心惊,又不敢问他,把他带回来自己的房间放在床上,低声道:“阿玦?”
应翩翩“嗯”了一声,如玉的双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池簌又问:“发烧了?”
他本想俯身摸一摸应翩翩的额头,却冷不防对方伸手一下子搂住了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以这样一个极为亲密的姿势低低地说:“哥,你去让人给我端盆冷水进来。”
他的吐息之间似乎带着一种甜蜜的诱惑,池簌心中怦然一跳,这才意识到,对方应该是中了黎慎韫下的药。
他怕应翩翩着凉,不敢把他泡进冷水里,便拿了湿帕子亲手为对方一点点擦拭身体降温。
做完这件事之后,应翩翩精疲力竭地睡着了,池簌端起了水,走出门去,然后他站在房门口,被冷风一吹,重重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突然意识到,他的阿玦长大了,而自己的心意,也不再纯粹。
真是该死。
*
这件事成为了引爆矛盾的导/火/索。
应翩翩第二日就把黎慎韫的作为一五一十告诉了家里的长辈。
黎慎韫觉得他会因为怕丢脸而吃了亏不敢声张,实在是太不了解应翩翩了,对于他来说,坦荡磊落,问心无愧,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不可以面对。
这些年,西北战事不断,应钧的声名也越来越旺,皇上每每不想用他,但是军中再无一位将领能够取代这位战神,只能一边任用一边忌惮。
随着西戎的逐渐收敛,皇上的耐心也快要到头了,在朝堂上,双方的矛盾和暗涌越来越激烈。
而黎慎韫的举动,其实也隐隐代表着皇上的态度,只有皇上不再重视应家,他才敢如此大胆,打起了应翩翩的主意。
应钧彻底被激怒,他本来是心性洒脱、不慕名利之人,因为对于皇上的各种试探打压一再退让,可是孩子是他的底线。
他总不能为了成全一个忠臣的名声,让自己的儿子也任人欺辱。既然皇上总是担心他功高震主,会产生不轨之心,那与其被步步逼至死路,倒不如拼力一搏。
只是这件事情,他不想让两个孩子参与。
应钧决定把池簌和应翩翩送走,池簌却头一次违背了养父的命令,他没有离开,而是私下找到了那名曾经想要收自己为徒的怪人,告诉对方,“我想学你的武功”。
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够强,但原来一切还远远不够。
家中的变故,情感的震动,都让池簌心乱如麻。唯独能够确定的是,只有变得更加强大,才可以好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那样的场景,绝对不可以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从此一往,投身江湖,天涯辗转,挑灯看剑。
进入七合教,在残酷的训练中习武,发现对方的阴谋,弑师,夺位……
此中凶险难以想象,幸而挣扎和痛苦的时候,总有一人陪在身旁。
他们也曾经分离,但又一次次重聚,在变乱中学会长大,尘埃落定之后一回首,故人犹在。
池簌曾无数次想要把心中涌动的情愫出口,每每看到对方纯净的目光,却又生生忍下。
可是见过了世间红尘,山河造化,也可摘星揽月,登高凌绝,他发现,他还是喜欢他的小阿玦。
他终于……决定做一次胆大妄为的坏哥哥。
那时天下重归太平,黎清峄已经登基为帝,公主府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