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声,电梯停了下来,两侧门缓缓打开,宫纪转头凝视渡边川梨。
她问:“毕业舞会那天,我们是不是在草坪上作了一个誓言?”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渡边川梨朝宫纪眨眨眼睛,笑道:“我们发誓,永远不背叛彼此。”
宫纪不答话,牵着渡边川梨的手,快步走出电梯,穿过大堂,来到公寓之外。
她正对着组织狙击手所在的制高点方向,又以那个地点为中心,转身回看公寓楼的某处区域。
纵向观察过去,她在二楼某户人家的阳台隔板[1]后发现了冲矢昴的踪迹。
赤井秀一,是柯南的后手。
宫纪看着那块区域,“我记得,毕业那一晚,你带我去舞会,我们只跳了两支舞。”
渡边川梨轻笑,毫不在意背后的杀机,“我们只和彼此跳了两支舞,第一支舞你跳女步,第二支舞我跳女步。”
她们手挽着手转了一个圈,脚步犹如跳舞。
时隔一年半,两个人再次相聚。一个心有几不可见的憎恨,一个胸怀微妙的猜忌和疑惑,时间线扭曲,这一幕无限接近渡边川梨最美好的回忆——两个女孩在辉煌灯光下毫无芥蒂欢笑的那一刻。
宫纪替川梨挡住了赤井秀一的枪口,川梨替宫纪挡住了基安蒂的枪口。
“快走。”宫纪催促。她朝一个方向推了渡边川梨一把,渡边川梨在踉跄中回头,却听到宫纪说:“下次我遇见你时……”
渡边川梨却在这个时候固执地停了下来,扬声问:“下次遇见我,你要拿我怎么办?”
宫纪以沉默回应她。
一年半以前,宫纪正要离开伦敦,去实现“成为警察”这一目标。渡边川梨在机场和她告别,那时的她压根不会相信,在这短短一年里宫纪遇到的一切犹如狂潮或刀斧,将她的精神世界劈刻成了现在这个形态。
宫纪有归处,但是没有明天,没有未来。所以渡边川梨可以毫无顾忌地带走她,把她带回自己身边。
如今,宫纪这个人内核的某一部分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也不愿意跟她离开。
隔板后传来轻微的响动,埋伏在暗处、试图杀死她的那个人不顾组织狙击手的高空视野,要跨过隔板,重新获取射击角度。
渡边川梨不再顾得上宫纪的回答,她紧盯着公寓二楼的方向,缓步后退。
宫纪自始至终挡着赤井秀一的射击视野,在川梨的身影隐入绿化带后。她回身望去,与赤井秀一的目光一触即分。
宫纪迎着组织狙击手的枪口,转身朝毫无遮蔽的马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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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状况一切正常,没有发现警察的踪迹。”
科恩正在一处酒吧,替基安蒂远程监控交通路线与路面情况。
某一刻,他按住耳机,沉声说:“兰萨德失败了,她没有将0号带回来。据她所说,她遭受了生命威胁。”
“一个黑手党成员,居然想依靠那点不靠谱的情谊带回一个警察,她脑子进水了吗?”远在天台伏击的基安蒂咬牙怒骂:“琴酒为什么能同意她的计划?”
“琴酒虽然认可了她的想法,但也派我们做这个计划的后手。”科恩盯着路面监控,随口安慰她。
“那个警察已经完全进入了我的狙击范围。”基安蒂说:“让她住进一个我们好下手的场所,医院怎么样?”
“一个实验体而已,缺条胳膊少条腿,不耽误她的实验价值。”
基安蒂从狙击倍镜的准星里盯着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身影,按在扳机上的手指慢慢下扣。
“基安蒂。”
科恩和基安蒂的通讯频道里,突然传来兰萨德那种甜腻到令人恶心的声音:“她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基安蒂死死盯着准星里的宫纪,尖利的怒骂还未出口,却听通讯里频道里的搭档科恩说:“出现异常情况,有个人跑向了你所在的天台。”
“是警察吗?”基安蒂心中一凛,转手就要收起狙击枪。
“不,是一个小孩,抱着一个足球。”科恩调出那段监控影像,顺手把黑进通讯频道的兰萨德踢了出去,“一个小孩,跑到天台做什么?”
“小孩而已。”基安蒂闻言重新趴了回去,调整准星,“在那个小孩到天台前,我会击穿那个警察的肩膀。”
基安蒂以怨毒的眼神看着自投罗网的宫纪。
“我倒要看看,兰萨德怎么让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