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很可爱。我陪在她身边时,她可是安安分分的。”
她将香烟夹在指间,烟头指向基安蒂的方向:“为什么差点死在她手底下……你怎么不在自己身上找找问题呢?”
说完这句话,兰萨德忽而感受到一种阴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盘旋。她在缥缈的烟雾中侧眼,看到波本移开了视线,一副厌烦表情。
“安分?”琴酒踩灭烟蒂,漫不经心地质问,“你口中的安分,是指回到日本后去做了警察?”
显然,琴酒和兰萨德的关系还算不错。
波本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逡巡了个来回。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们都知道,她很可怕的嘛。”兰萨德翘着腿,双臂往后一撑,回忆道:“我第一次对她动手的时候,差点被打了个半死。”
“0号现在是警视,据说不久后就能升任警视正,她能够调动的资源已经超过了我们的预期。”
这里没人想听兰萨德回忆她学生时代的逸事。琴酒开口,声音沙哑低沉:“而且,她曾多次破坏我们的行动。要将她全须全尾地带回来,还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
琴酒转向兰萨德:“你对0号了解最深,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建议波本去色|诱,他不是有几分姿色嘛。”兰萨德冷笑:“你们把波本叫过来,不就是打这个主意吗?”
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有几分姿色”的波本身上。
波本笑得非常甜蜜。
兰萨德恹恹地转过脸,也是一副快吐了的表情。
“波本,你怎么看待那个天天跟在你身后的小警察?”贝尔摩德眼眸流光,侧目笑问。
“漂亮的小猫?”波本抬眼,饶有兴致地评价,“非常黏人。”
琴酒嗤笑:“我倒是很期待由你亲手把她带回来。”
“骗女人的小白脸。”基安蒂低声嘲讽。
兰萨德和波本对彼此的厌恶感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从一碰面就开始给对方使绊子递眼刀。听了波本对宫纪的评价,兰萨德挂在嘴边的笑有所收敛,一双绿色的眼睛幽冷如毒蛇。
“如果你把波本作为迫不得已的预备方案的话,倒也不必在计划初期就叫他过来,琴酒。”
兰萨德一只腕骨搭在膝盖上,曳着火苗的黄铜打火机在手指间翻飞。
面对着琴酒,她朝波本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记得,他的卧底嫌疑还没洗干净?”
琴酒沉默不语,反而对着兰萨德俯身,一张极具压迫力的面容压覆了下去,“怎么,很在意0号对波本的态度?”
暗色凝聚在琴酒眼底,两双森冷的绿色眼睛一瞬不瞬地对峙。
琴酒声音暗哑:“兰萨德,我警告过你,0号对我们的价值可不仅仅是作为实验体那么简单。建议你收回自己多余的感情。”
“对了,还有卧底嫌疑。”他直起身,瞥了波本一眼,“据我手底下的人调查,那份卧底名单就在0号脑子里。”
“哈,我倒是想把她的脑子剜出来。”基安蒂勾起一个痉挛似的笑。
“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干了六年才勉强拿到代号的狙击手小姐。”兰萨德看了一眼大放厥词的基安蒂,一直漫不经心把玩着打火机的手指一松。
“咔哒”
仿佛一个慢动作,黄铜打火机挟着一小簇火苗,从修长的指节间翻落。
落地轻响——掉在了黑色的风衣和银白的长发上,引得琴酒猝然回身。
琴酒的银色长发逶迤在黑色风衣褶皱间,如水般倾散在货箱上。一簇火苗恰到好处地直直落下,下一个瞬间,一缕银白色的长发卷曲变脆,向上冒出一缕黑烟。
蛋白质燃烧的味道逸散,地下仓库内鸦雀无声。
“好后悔啊,我居然没把你的柔顺剂换成燃油。”兰萨德仿佛看不见琴酒阴沉的脸色,尾音调子拉得老长。
她试图以一己之力,得罪在场所有人。
贝尔摩德怔了一下,最终是没能忍住,“扑哧”一声,掩着嘴笑得格外放肆。
连波本都转过头,克制地抿了抿唇。
琴酒单手掐灭那簇火苗,转手抬起伯莱|塔,狠狠抵在兰萨德的额头上。
兰萨德被黑洞洞的枪口压得后仰身,却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的轻笑。
她缓缓平举双手做投降姿势,一双幽绿的眼珠下沉,自下而上,透过冰冷的袖摆和枪口,挑衅地看着琴酒:
“抱歉啦,手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