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道:“齐同学自然是极美的。”
齐风燃皮笑肉不笑地回:“江同学也不遑多让。”
互称同学什么的,一个是为了表客气,一个却是为了显气势。
此景只应宫斗剧中有,杭溪连忙把头有多低埋多低,把饭盒里仅有的几颗饭粒戳成糊糊,只希望这把火别烧到她身上。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她可是这一见面就不对盘的两人之间最大的交集。
齐风燃平时压根儿不鸟她,这时候却像个争风吃醋的妃子似的,要拉昏君出来评评理:“杭杭,你说!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杭溪两边都不想得罪,当然是赶紧端起水来:“江月是冷美人,你是热美人,各有千秋,都好看。”
澹台江月淡淡地觑着她,咀嚼嘴里的炒肉,眼尾柔柔地漾开。
这答案也太不合人心意了,明着两面褒奖,暗着敷衍保命。
齐风燃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她翻了个白眼,蔑笑道:“最烦你这样的老好人了,都好看是什么鬼?这个问题只有两个选项,非a即b,a——江月,b——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空调劲道明明挺足,可杭溪脑门上的汗滋滋往外浮。
她倒不是因为没有答案而困扰,她很清楚,私心里她一定是认为大师姐更好看的。
只不过齐风燃的性子她也了解,这人其他地方都很爽直好说话,但对于容貌外形近乎偏执的在意确实叫人招架不住。
杭溪还记得刚入学那会儿,齐风燃交了个外院的男朋友,两人起初处得不错,后来却因为那男孩在联欢晚会上多看了几眼女主持并夸她漂亮,就此分手,老死不相往来。
用齐风燃的话来说:“你觉得人家漂亮,就和她交往去啊!”
杭溪暗地里没少为这男孩叫屈,谈恋爱又不只是谈个皮囊。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推入这道送命题中左右为难。
杭溪抓耳挠腮老半天,愣是蹦不出一个字。恰在左右为难之际,大师姐清泠悦耳的声音传来——
“这有何难?”
杭溪面对面地瞅着她,却未见她唇瓣翕动分毫。她再一看齐风燃和林琦的反应,显然她们没有听到大师姐开口。
她马上意会过来,这该不会是传说中传音入密的功夫吧!
可让她听到活的了!
似是为了佐证她这一推断,澹台江月容色不变,但她的心音悄悄潜入杭溪耳内——
“你认为我耐看便好。”
霎时间,杭溪心底浮腾起一丛丛隐晦而愉悦的小气泡,争先恐后填满了她的心窝。
她听懂了。
这是她给她的解语。
好看是一时的缤纷,耐看是长久的情趣。
花,生来就是爱争艳的,但澹台江月却告诉她,她更在乎的是花期。
那么,作为一个合格的惜花人,杭溪也可打消顾虑,大方给出一个皆大欢喜的答案:“当然是燃燃你好看。”
“什么当然啊,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才纠结得眉头能夹死苍蝇。”齐风燃嘴上还是埋汰得紧,但到底心里是受用的,对澹台江月的敌意消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