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冷风呼呼从两人之间穿梭而过,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苏晚晚彻底收敛了面上的笑意,她娇艳的眉眼含着一分凛冽,似乎是被沈郁戳到了痛处,良久过后,她才语气平淡道:“宋公子今日有事才来得迟了一些,他一定会来的,只是奴家同宋公子之间的事情,就不牢公子费心了。”
“有事来不了,宋公子难道不能派人知会你一声吗,他若是真心喜欢你,又怎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里苦等?”看出了她的自欺欺人,苏晚晚穿着一袭白衣、迤逦的眉眼中透露出一分恰到好处的脆弱,这模样分明是招人怜惜的,可偏偏她越是维护宋倾之,沈郁越是不肯善罢甘休,同时他心底也蔓延开一股无名的怒火,此时他倒是巴不得她再张狂一些,不要流露出这种不合时宜的脆弱。
听见他毫不留情面揭穿的话语,苏晚晚明亮的眼眸中多了一道显而易见的脆弱,她往后退了半步、纤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不过是呼吸间的功夫,等到她再次抬首的时候,神情就恢复了一贯的骄纵,“这是奴家同宋公子之间的事情,就不劳沈太傅关怀了。”
方才沈郁拽着她一路朝前走,此时即便苏晚晚不认路,她也知晓怎么回去,她头也不会地朝前走去,清风吹动她的白衣、衬得她身若扶柳楚楚可怜,沈郁冷脸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渐行渐远,她既然愿意回去等宋倾之就让她等,反正这辈子他们都不可能在一起。
就在苏晚晚的身影彻底消失的时候,沈郁清隽面容上的冷意越发明显了,他冷笑一声抬步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这对苦命的野鸳鸯最后是什么下场、她待那宋倾之又是何等的情深意重。
行走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苏晚晚又回到了寺庙前,梧桐树拔地而起、淡紫色的花瓣迎风而动,有种翩跹的美感,现在时辰有些晚了,寺庙中也没什么人了,看着眼前颇为冷清的寺庙,她红唇微珉、一言不发站在原地等着宋倾之来赴约。
可惜从日落等到天黑,她要等的人还是没有来。
夜幕笼罩,清风也多了几分凉意,苏晚晚今日只是穿着一袭薄若蝉翼的白衣,冷风吹在身上倒有几分刺骨的寒意,风吹梧桐簌簌作响,徒增几分清冷易碎的感觉。
天空中忽然坠落一滴雨珠,冰凉的雨点滴在手背上,苏晚晚才逐渐回过神来,原来是下雨了,她欲冒雨离开,只是还不等她跑两步,雨丝便绵绵密密地斜织而下,她只好用双手遮在头顶,步履匆匆地跑到了寺庙的屋檐下,白日里这寺庙神圣温暖、可等到夜晚的时候却多了几分阴冷恐怖的感觉,苏晚晚厌恶这种感觉,就在她忍不住想要进去将寺庙中的佛像砸碎的时候,一抬首就看见一人撑着油纸伞走来,乱雨纷飞、那人周身却不染尘埃,身姿翩翩恰似谪仙落凡。
夜色苍茫茫在眼前弥漫,低低的油纸伞掩盖住他的身形,尽管苏晚晚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可是在那一瞬间,她还是认出来了那人就是沈郁,乌溜溜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雨珠密密麻麻沿着屋檐砸落,苏晚晚忽然提着裙摆冲进了雨幕中,不管不顾朝着那人跑去,听见前方传来的脚步声,沈郁的唇角微微勾起,她这时候倒显得机灵,只是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中浮现,一道清脆的声音就传入了他的耳畔,“宋公子,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的。”
霎时间,沈郁唇边的笑意凝固了,他握着油纸伞伞柄的右手微微用力,倒像是恨不得将这竹柄捏碎,他停了下来、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等着她跑过来。
等到苏晚晚快要跑到他面前的时候,沈郁这才不紧不慢抬高了一些油纸伞、他清隽的面容显露出来,苏晚晚原本正想唤‘宋公子’,在看见沈郁的时候,她彻底僵硬了,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她神情中难得流露出一丝尴尬,下意识地就想要转身离开,傍晚的时候她将话说得那样难听,可如今却又眼巴巴朝着他跑了过来。
提前察觉到她的意图,在苏晚晚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沈郁直接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他右手撑着油纸伞、左手拽着她的手腕,语气阴晴不定凉凉道:“怎么不喊‘宋公子’了,方才喊得不是很热切吗?”
油纸伞覆在他们二人的头顶,遮挡住了乱如麻的雨丝,许是因为认错人的缘故,苏晚晚难得有些心虚,再加上方才在雨中奔跑、她身上的衣衫早就淋湿了大半,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多了两分楚楚可怜的意味,她抬首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认错人了,沈公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沈郁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至左手微微用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顿时就缩小了许多,油纸伞彻底覆盖住了她的身子,沈郁收回了扣着她手腕的左手,神情冷冽地打量着她狼狈的模样,忽而轻笑一声、语气玩味道:“你就这么喜欢他?”
“是,”苏晚晚抬首毫不避讳地对上他的目光,神情坦荡无谓,“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我与宋公子心意相通,昨夜我们两个人也已经互许终生,我愿意等他,怎么了?”
话音刚落,沈郁忽然又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如同下午那般不由分说拉着她朝前走,清冽如玉珠的嗓音含着一道怒气,“姑娘还真是情深不寿,不是要等自己的意中人吗,不必等了,在下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