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君抓住她。老夫人甩开:“别拦着我!”
“还没说完。”这一刻卫长君很是能理解王太后为何那么厌恶多事的韩嫣。他要不知道霍光是个人才,也想弄死河东太守,“说实话,不怪霍家。陛下立后好几年了,天下谁人不知卫家?霍家没找过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心虚不敢攀附,二是不知道去病的存在。”
听闻这话,卫媼心里好受些:“怎么又来了?”
“河东太守出钱把人送过来的。不过去病生父没来,来的是他到平阳侯国娶的妻子生的儿子。”
卫媼震惊,张了张口,还不如他来。
“孩子比去病小六岁。看其意思想叫去病给那孩子某个差事。”
卫媼不信:“这么简单?”
“他还敢有什么要求?”
卫媼上上下下打量长子一番,满脸狐疑:“我怎么听你意思想留下那孩子?不然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也不用我回去。”
“要不怎么说知子莫若母。”卫长君真怕老母亲说不通。
卫媼哼一声:“少恭维我。打得什么主意?”
“歹竹出好笋。”
卫媼目不识丁也知道这话何意,她比方才还震惊:“你是说,那孩子跟去病、仲卿一样?”
“就算不能上马安天下,也可提笔定乾坤。”
卫媼惊得睁大眼睛。卫长君点头。卫媼张口结舌:“他他什么运气?人家生一群也不如去病一个,他还又来一个?”
卫长君又把他的打算告诉卫媼。卫媼赞同:“我也不想看到他。”
“那您回去当他是十二岁的破奴。我去陈家把此事告诉少儿和陈掌。”
卫媼:“你妹早不在意了。”
“那也不能叫她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事。”卫长君同母亲到自家门外,听到阿奴和赵破奴的声音,“先别同他俩说太多。想知道什么叫他们问去病。”
以前卫媼不懂。近几年听得多了,卫媼知道就算刘据是太子也不稳妥。以陛下的秉性日后指不定有多少孩子。他要学泗水亭长试图废嫡立幼,卫家上哪儿找商山四皓。
要是掌兵的是霍去病,丞相乃霍光,就算陛下不满意刘据,其他皇子也不敢同他争。
卫家跟刘据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刘据被废,只是为了新帝刘彻也得把卫家杀的一个不剩。
卫媼叹气:“人人都羡慕我们家。谁人知道我们已经踩在了冰面上。”
“万事有我呢。”卫长君已经看到阿奴和赵破奴,眼神示意母亲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阿奴见他不回家,很奇怪:“快做午饭了,郎君做什么去?”
“有点事。”卫长君说。
卫媼叫他们两个过去。阿奴和赵破奴越发奇怪。
随后得知霍光来了,阿奴很是意外。不是意外霍家有脸找上门,而是奇怪怎么才来。赵破奴在他耳边小声分析:“一定是以前找来名不正言不顺。去病年少,他生父也没脸要求儿子帮他。”
阿奴想不通:“我去看看那小子。”
霍光谦卑不谄媚,沉默寡言,明明十二岁看起来比十七岁的赵破奴还稳重。要不是衣着和肤色不像世家子弟,阿奴相信他一定想不到其来自平阳小县。
陈掌家离卫家不远,卫长君都得快,一盏茶工夫就到了。
卫长君很少去妹妹家,以至于陈掌使劲眨了眨眼睛才敢上前迎客。
卫少儿给他倒杯水:“大兄亲自过来一定有大事。可您不着急,显然跟宫里无关。我今日都没出去,也能惹出事来?”
“你以前惹的事。”
卫少儿撇嘴,又吓唬她呢。
卫长君吐出“霍仲孺”三个字,卫少儿愣住。卫长君不着急,端起茶杯,一边润喉一边耐心等她。
卫少儿反应过来朝外看去。
“人没来。你不去平阳,这辈子见不着。”卫长君看向陈掌,“他后来娶的妻子生的儿子来了。叫去病给他某个差事。他要是进宫,你一定可以时常见到他。”
陈掌不解其意。
“你介意吗?”卫长君问。
大汉民风开放,皇帝都不在意太后头婚生的女儿,陈掌哪会介意一个半大小子。再说了,陈掌介意这些也不会娶卫少儿。
如今卫家出了一后一个大将军,连襟公孙贺位列九卿,陈掌要是心量狭窄,早抑郁而终了。
卫少儿听明白了:“大兄想帮他?”
“卫家不结党,也不能只靠仲卿和去病二人。”
陈掌下意识问:“不是还有阿奴和破奴?”
卫长君不知道阿奴能不能活过卫青。赵破奴勇猛有余但智慧不足。卫长君留下霍光不是为了他小外甥刘据,而是为了卫家。
不出现重大变故,刘彻的继任者肯定是刘据。人心易变,就算刘据发誓他此生不动卫家,卫长君也得为卫家留一手。
只是想象一下乖乖的卫伉腰斩于市,卫长君就气血翻腾。
“但与敬声年龄相仿的只有霍光一人。”
原来他叫霍光啊。夫妻二人互相看了看。
卫长君:“公孙家那些子弟指望不上。不给我们家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陈掌赞同:“仲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