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卫长君。
卫长君有葡萄酒啊。
要是到朔方把卫长君的酒全拉过来,一坛赚五百钱,那也是一笔巨款。有心人不巧听见就叫押运的人等等,名曰他也想去北方看看。
人越多越安全,遇到猛虎也不怕。送货的人自是不介意等两个时辰。
城中其实有不少商人想去北方走货,可三五家作伴也怕路上遇强盗。虽然可以报官,然而官府衙役有限,不可能什么都不管只为他们捉拿歹徒。
要是皇后兄长的货物丢了,那就不是衙役能管的了。陛下绝对会出动军队追查到底。很想走货的商人想到这点,也匆匆收拾一些行囊和货物去追车队。
卓文君带着侍女出来闲逛顺便看看别家店的生意,侍女见很多人驾车跟疯了似的往城外跑,又听到街坊四邻议论纷纷,忍不住问:“夫人,要不要挑一些饰品跟他们去北方看看?”
“前几日碰到大公子的二妹,听陈家夫人说,大公子得在那边呆上几年。明年兴许还得买粮食布料等物,那时再跟着车队去也不迟。”“金阁”饰品过于精致,适合赏花喝茶的闺阁女眷,不适合擅骑射的边关儿女,“回头叫人问问边城百姓喜欢什么样的,叫匠人做一些,届时也好出手。”
侍女不禁说:“夫人想得周到。”
卓文君笑了笑,看到迎面走来衣着素雅的女子,赶忙敛起笑容,盖因她夫君去年跟着李广出去没能回来。
卓文君有心避开,可没等她转身对方就看过来了。卓文君硬着头皮过去寒暄。那夫人挤出一丝笑想说什么,迎面来一辆马车。卓文君扭头看去,拉着夫人后退。
二十来岁的女子好奇地问:“今儿怎么了?一辆车接着一辆车,好像得有七八辆了。赶着去投胎?”
卓文君心说,说话真不中听。
“不是。卫大公子来信请他三弟卫步买米和布以及盐等物,再请人帮他送去朔方。”卓文君扫一眼街道上的商铺,“往那边走货的不多,以至于边城百姓有钱没地儿花。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卫家车队今日前往朔方,寻思着跟着卫家的车能在驿站歇息,不用担心夜里有凶兽歹徒,这不,都忍不住带点货物跟过去赚点家用。”
年轻的夫人点头:“原来如此。”停顿一次,朝东看去,“难怪一路走来听人说城外几十辆车。我还以为陛下又想出兵。”说到此,她脸色变得很难看。
深秋时节前街凶肆排长队,卓文君也有所耳闻。除夕前后,很多夫人女君来“金阁”买饰品,同卓文君闲聊的时候提过卫青,“卫将军身体抱恙,陛下就是想打今年也不敢轻易出兵。”卓文君没敢提去年一战损失惨重。年轻的夫人想起来了,“真不知道陛下怎么当的皇帝,竟然叫李广为将。”
卓文君想翻白眼,去年夏天可是有不少女人跟她抱怨陛下“任人唯亲”。指不定这夫人就是其中一个。再说了,朝廷又没有强制征兵。虽说年过二十的男子得服一年兵役。陛下也未叫这样的兵上战场。
“夫人放心,去年陛下派往朔方的两千骑兵都回来了。”卓文君安慰她,“匈奴不故意招惹我们,近几年都不可能出兵。否则没必要把人调回长安。”给侍女使个眼色,“你说是不是?”
侍女连连点头:“是的。”左右看了看,瞅见一个熟人,“夫人,不信问那位老夫人。”
老夫人注意到有人打量她,转过身来,正好对上卓文君等三人视线,“我吗?”
卓文君点头,“老夫人,十天前您去金阁换首饰的时候,我同您说过话,还记得吗?”
年过半百的夫人走过来,“怎么不记得?蜀郡来的才女卓文君。找我有什么事?”
“听说您儿子从朔方回来了?”
老夫人点头:“要不我哪有匈奴的抹额同你换手镯啊。”
卓文君怀疑她的耳朵出现了幻觉。
十来岁的小丫头歪着脑袋盯着老夫人问,“您说那是匈奴的物品?不不不,不是边城百姓的?”
年轻的夫人听到“匈奴”二字就忍不住激动,猛然转向老夫人,“什么意思?”
老夫人奇怪了,“顶在额头上的宝石比鸽子蛋还大,跟没用过好物似的,怎么可能是汉人的物品。那是我儿子从匈奴身上扒下来的。”
年轻夫人伸手抓住她的双臂,“你儿子还活着?”
老夫人面露不快,会不会说人话。
二人都是卓文君的老主顾,虽然卓文君还糊涂着,也知道不能叫二人当街打起来。她握住年轻女子的手,“别急,别急,听老夫人慢慢说。老夫人,她家夫君去年跟着李广将军出塞没能回来,所以一听说匈奴就受不了。老夫人,您儿子不是跟大公子在朔方吗?跟匈奴有什么关系?”可别是匈奴的探子。否则她也得受牵连。
老夫人很是意外,“你们——”来来回回看了看三人,“不知道?”见她仨一个比一个比迷糊,“去年八月初卫大公子收了十来个人……他们进去一通乱杀,那个抹额就是我儿那时候得的。”
卓文君听得瞠目结舌。
年轻的夫人没听她说完已经泪流满面。
小丫头也忍不住擦擦眼角,很是感慨地说:“没想到韩太守有这等气魄。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