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朔自认为他懂了。他乃卫步未来岳丈,也不好说卫青不同意,显得卫青小肚鸡肠。直言战场上刀剑无眼,他儿胆小就不掺和了。
卫青出征三次,两次堪称兵不血刃,战场上哪里危险了。
韩父也认为他懂了,跟着李广不如跟卫青胜算大呗。韩父也听韩嫣提过一句,卫长君令家人深居简出。韩嫣说这话的目的希望韩家子弟别狂,否则哪天天子一怒,一查一个准。韩父因此又认为卫家不许东方朔同人抢功。他打算再找人打听打听。
长安城中很多人搬去茂陵,依然有很多人留在城中,比如皇亲,刘彻的几个姊妹。
韩父算一下,平阳侯曹襄不小了。韩父叫韩说找曹襄聊聊。曹襄跟韩说年龄相仿且都在太学待过,说得上话。曹襄直言他舅嫌他体弱。
十来岁的时候曹襄想建功立业,像其祖父一样名留史书。自打在太学认识了卫步和卫广,兄弟二人骑术弓箭都比他□□长君和卫青还看不上,曹襄就死心了。他这样的上了战场还不够给自己丢人呢。
先前他母亲阳信长公主提到,他要是上了战场也能立功。曹襄不好忤逆母亲就在心里嘀咕,你以为带兵打仗是梳洗打扮呢。
曹襄准备找他皇帝舅舅说他不配。然而没等他找到合适机会,他和母亲被宣进东宫挨了一顿训。大意他和母亲上蹿下跳不老实,等太后外祖母去了,皇帝舅舅收拾平阳侯一脉,别去她坟前哭诉。
阳信长公主不甘心,曹襄很满意。每日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得闲就到东西市溜达溜达,日子别提多自在。
韩说看着曹襄红光满面,难以置信:“你体虚?”
曹襄好不心虚:“我打小就弱,你不知道吗?”
韩说的表情堪称一言难尽,“大好男儿,你你——”碍于对方是侯,韩说满腹污言秽语只能憋在腹中。
曹襄好奇:“你想去?你跟长平侯上过战场,可以毛遂自荐啊。”
要不是韩嫣的信来得巧,韩说的奏章就递上去了。
同龄人之间不设防,又因为曹襄不思进取,不可能因为他封候拜将就嫉妒,韩说就把实话说了。
曹襄对韩嫣没什么好感,但他很是尊敬卫长君。卫长君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去塞外,曹襄佩服他。太后偶尔提到卫长君也是满口称赞。这叫曹襄对他身边的人宽容许多。
曹襄试探着问:“你认为韩嫣不希望你超过他?”
韩说说的时候确实有这么点意思,“也有可能我想多了。”
曹襄想到韩嫣此时跟卫长君在一处,“听说你兄长跟皇后兄长关系极好?”
韩说没好气道:“就差改姓卫了。”
“那你说韩嫣写信的时候大公子知不知道?”
韩说愣住。
曹襄向他倾身,“大公子是羡慕人家封候拜将的人吗?”没容他开口先提醒,“卫家只有长平侯一人上过战场。卫步和卫广如今还是大农令府上的小吏。”
卫长君若羡慕别人,早把两个弟弟弄去了。苏建都能封侯,他俩有卫青护着肯定也行。
韩说隐隐明白了,朝自己腿上掐一把,清醒的不能再清醒,“我兄长意思跟着李老将军不如卫将军稳妥?”
李广名气大,曹襄不敢妄言,“要是我,宁愿跟大公子去塞外种地。有的选,我肯定选跟长平侯。李老将军这辈子见的匈奴人还没公孙敖杀的多呢。”
韩说不傻,瞬间意识到以往招兵不会写出兵匈奴,也不会写领兵将领。起初韩说看到李广的名,以为朝廷搬出他是为了好招兵。还有一点,急行军粮草由朝廷准备。去年兵将多,也有时间筹备,朝廷就令家在北边的士兵沿路等着,或到边关同大军汇合。在同大军汇合前,人马吃的粮草自然是由个人准备。
如今还没到夏收时节,离七月中三伏天过后还有两个月,朝廷完全可以效仿去年。如果全是骑兵得去军营汇合,不能比照去年,可这时候招兵训练也晚了。
韩说忽然想到一点,告示上有一条,善骑射弓箭者优先录用。乡野人家时常打猎擅弓箭,可没有马。甚至连牛都很少见。
韩说越想越心慌,又觉着不可能。那是一条条人命,还都是富家子弟或世家子。陛下怎敢!
“怎么了?”曹襄奇怪,“你大兄也是为你好。你只见到卫将军去年全甲兵而归,忘了李息和公孙敖被匈奴打的回到长安一个月还闻不得腥。我听说途中休息抓到野味,他俩都是捏着鼻子把肉汤灌进去的。”
韩说的脸色煞白。
曹襄担心,“你怎么了?别吓我!”
“我没事。”韩说抹一把脸,稳住心神,“我想到去年我手刃匈奴的时候差点吐出来。”
曹襄信以为真,“那你还想去?”
韩说摇摇头:“我一心想着超越兄长,忘了。”佯装好奇地问,“你这样陛下还嫌你弱?”
曹襄撸起袖子露出雪白皮肤,“你看,肉是软的。”放下衣袖摇了摇头,“正好我也不想去。城里日子多好啊。”
“那你去问过卫将军吗?”韩说好奇。
曹襄疑惑不解:“问他做什么?”
“不一定跟匈奴对上。当个书写报信的也行。好歹长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