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这碗——”
“很干净。”卫长君抬头看他,“怎么了?”
里正很是羞愧地看着那个缺口,然后瞪一眼儿媳妇,不知道找个齐整的吗。
儿媳妇委屈,也得家里有啊。
卫长君佯装恍然大悟:“你是指这个?我以为什么。我这几年就没用过齐整的碗。我家有个皮孩子,一眼没看见,不是碗打了就是盆碎了。我以前还会换新的。现如今能用就行。”无奈地摇摇头,“可没法跟你家的比。”
韩嫣险些呛着,他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窦婴总算明白乡野农夫为何那么喜欢卫长君,谁不喜欢“自己人”呢。
里正见他说的跟真的一样,信以为真:“大公子还有个外甥?”
“霍去病。我二妹的儿子。打小就皮。我二妹管不住,全家人他就怕我,这几年就跟我在秦岭,由魏其侯教导他。”
窦婴很是矜持地微微颔首。
卫长君一饮而尽,就把碗还给里正,“我答应大外甥回家用午饭,得走了。”
里正认为卫长君说的都是真的,他也没必要骗他们,“我送大公子。”
卫长君知道拒绝没用,由着他们送到村口。翻身上马,卫长君想起一件事,“工钱跟你们去城里做工一样。”
里正连声道:“能跟大公子做邻居是我们的荣幸。工钱以后再说。”
“亲兄弟明算账。先说好吧。”卫长君笑道:“你们不要钱,我可不敢叫你们盖房。万一歪了,我找谁去?又不能叫你们赔。”
里正想说,不会歪。到嘴边意识到卫长君故意这么一说,“大公子说的是。大公子慢走。”
卫长君不甚会骑马,不敢松开缰绳,便冲其微微点头算是全了礼数。行到一半,三人慢下来歇息。韩嫣禁不住说卫长君:“我真佩服你。”
卫长君:“比如?”
“上能忽悠文豪司马相如,下能忽悠目不识丁的乡野百姓。”韩嫣故意上下打量他一番,“谁见着谁不说一声佩服。”
卫长君笑道:“忘记你世家子弟的身份,你也可以。”
韩嫣也想但他很别扭,“要放也轮不到我,魏其侯,是吧?”
魏其侯近日一听到“司马相如”几个字就不舒服。以前司马相如在景帝身边不得喜,窦婴一度觉着他眼瞎,幸好他表弟梁王慧眼识英才。闹了半天其心不正,景帝可能是透过表象看清其本质了。
想到这,窦婴都想去阳陵告罪。
“侯爷,怎么了?”韩嫣问。
窦婴问:“你之前跟我打的赌还作数吗?”
韩嫣糊涂了。
卫长君提醒:“赌司马相如不敢休妻。侯爷,过去半个多月了,你又提起,不是给自己添堵吗。你若想赌,我也加一把。我赌司马相如不敢休妻,还会把卓文君接来长安。”
韩嫣猛然转向他,“闹到这一步了,还把人接过来?”
卫长君颔首:“卓文君敢私奔,可见其性情刚烈。司马相如不服软,继续晾着她,她有可能来长安找司马相如和离。到时候不止人财两空,连面子也没了。”
韩嫣服气地抽气,“果然软饭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