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立刻道:“顾兄,你刚才还说好好待我族妹!”
顾亭远看也不看两人一眼,大步离去。
等他走了,同僚将文书双手递给冯文炳,苦笑道:“冯兄,这下我可把姓顾的得罪狠了。”
冯文炳接过文书,挑眉欣赏两遍,然后折起收好,抬眼道:“放心,答应你的事,忘不了。”
两人闲谈几句,冯文炳便告辞了。
只是,他还没出门,就见下人匆匆跑来,喊道:“不好了!”
“什么事?”冯文炳皱眉。
下人先对他行了一礼:“冯大人。”然后看向他旁边的主家,惊慌道:“顾大人在门口自裁了!”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不敢置信,忙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那下人才说起来。
顾亭远走出大门,在街上站立很久。
周边人来人往,但他一动也不动。神情是心灰意冷,叫人好不奇怪。
来来往往的人都不由得看他,只见他忽然举起手,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出现在他手中,他用力朝胸口刺下,嘶声喊道:“苍天不公!”
见他要寻短见,行人大惊,忙制止:“不可!”
“小伙子,不要想不开!”
离他近的,直接撞过去,夺过他手里的匕首。
但匕首还是刺破了他的胸口,鲜血很快染红了他的衣襟,众人见他脸色惨白,以为他受了很重的伤,忙问道:“小伙子,你怎么样?”
“送医馆!快,送医馆!”
顾亭远如同失了魂魄一样,手里匕首“叮当”落下,他口中喃喃:“逼良为娼!逼良为娼!”
众人听得此言,都很惊异。这是什么话?
他年纪轻轻,怎么就被人逼良为娼了?况且,他还是个男子呀!
就听他口中继续低喃:“我堂堂探花郎,翰林院编修,皇上信重的臣子,竟……”
“什么?!”
“还是个官儿?!”
众人听得惊异不已,既是如此,怎的就“逼良为娼”了?
因此问道:“这位……这位大人,是谁逼得你如此,不得不自寻短见?”
莫非是官场上的黑暗?撞见这种事,众人不禁兴奋起来。
但顾亭远一个字都不说,只摇头道:“苍天不公!苍天不公啊!”好似受到莫大委屈,心灰意冷。
热心的路人架着他,把他送到医馆。
留下的人,看看地上迸溅的血迹,又看看他之前站立的门前,有识字的便道:“江宅。”
“这位江大人,是什么来头?”
“堂堂探花郎都被逼得自寻短见,令人唏嘘。”
冯文炳二人出府时,正瞧见路人对着府门指指点点,顿时脸色不好看。
“他怎能如此?!”冯文炳咬牙切齿,扇子都合起来了,没心思再摆弄。
那位同僚则有些慌:“他不会有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冯文炳扭头喝斥道,“那厮奸猾,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寻短见,他没有事,咱们就要有事了!”
若是处理不好,便是逼死官员,影响甚差!
“那怎么办?”同僚慌道。
冯文炳脸色难看:“我怎么知道?”
谁能想到他忽然来这一招?叫人措手不及,想不出应对的法子!
若说他强迫民女不成,被逮住后先下手为强,又不很可信!气人,气煞人也!
冯文炳气得,抬脚就走,只留下那位同僚,一脸慌张和不安。
顾亭远被送到了医馆。
因他在街上伫立良久,被行人注视,寻短见时被阻拦及时,胸膛虽然被刺破,但伤势不重。
“寻短见?为何?”医馆的老大夫好奇问道。
热心的路人就解释道:“咱们也不知晓。只知道他乃上一届的科举探花郎,不知怎的,从江宅出来后,就开始寻短见,口中喊着‘苍天不公’。”
年纪轻轻的,遇上什么事,竟这般想不开?老大夫给他包扎完,说道:“你若是被欺负了,先去告一告。告不赢,再寻短见不迟。哪有告都不告,就自裁了的?”
好事的路人也劝道:“你不是官儿吗?你告给皇上,让皇上评理。天下这么大,再大的官儿,也大不过皇上。你若是冤枉的,皇上就能给你平冤了。”
顾亭远的脸色终于缓过来几分,挣扎着下地,拜谢几位路人:“多谢诸位救我性命。”
“客气什么,咱们都看不惯仗势欺人之辈。”路人纷纷摆手。
热心肠的路人把他送回了家。
回到家中,陈宝音得知他居然受伤了,吓了一跳。
好生谢过救命恩人,以及好心的路人。
“你伤怎么样?痛不痛?”送走恩人们,陈宝音忙关切地走到床边,脸上满是惊慌之色,“你不是去赴同僚的约,去喝茶鉴画吗?怎么弄成这样?”
顾亭远望着她,说道:“他们算计我。”
把自己被迷晕,醒来后如何,被逼着写了纳妾文书的事,告知给妻子。
“我没脸回来见你——”
话没说完,脸上骤然一痛,陈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