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草丫赶到胡一刀家时, 李婶儿正抱着妞妞在屋里哭,她的儿子儿媳们在院子里吵闹的相互指责掐架。
“李婶儿,一刀叔他人呢?”
李婶儿见到许草丫站在屋门口, 眼含泪水的给她挤出了一个笑脸, 说:“许同志, 我家老头子他喝醉了,在屋里躺着呢。”
许草丫听胡一刀躺在家里没事儿, 心里松了口气。
“李婶儿,吓死我了。我刚刚听说后街那出事儿了, 还以为一刀叔也在那儿呢。”
许草丫和李婶儿碎念着说。
李婶儿拉着许草丫进了屋,苦涩的和她抱怨, 说:“我家老头子说以后都不再去卖肉了,这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在院子里闹。要不是昨儿个他收摊子早,说不准现在他也摊上事儿了呢。”
许草丫默默的听着李婶儿倒的苦水, 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安慰她说:“李婶儿,一刀叔人没事儿就好。”
“许同志, 我也这么想的。以前没瞧出来, 今儿个倒是让我瞧清楚自己生的到底都是个什么东西了。他们眼里只有钱和票, 连他们亲爸的命都能不管不顾。”
李婶儿说了两句,又抱着妞妞哭上了。
“李婶儿, 后街那是谁被抓走了啊?”
许草丫把胡家脸盆架子上的毛巾递给了李婶儿,好奇的又问了一句。
后街那她一直只看到胡一刀在那卖肉, 没瞧见过其他卖肉的屠夫。
“我家老头子说是王同志那边的人, 具体是谁他没说。”
李婶儿边擦着泪, 边回说。
许草丫陪着李婶儿又坐了会儿, 直到院子里她的儿子儿媳骂骂咧咧的往屋里走来。
李婶儿才赶忙叮嘱许草丫说:“许同志, 你以后也别去后街了,我家老头子说那里危险。你要是想换肉,就来家里跟我家老头子说,他会想法子给你弄些的。”
“好。”
许草丫点头回应说。
“妈,这位是?”
一位三十上下的女同志顶着一头乱发走了过来,打量许草丫几眼后,笑的格外热情,询问李婶儿说。
许草丫心里想着,熙丽说的果然没错,人靠衣装马靠鞍,面前这位女同志似乎对她身上的皮袄子皮靴皮帽很感兴趣。
“许同志,我家里还有些事儿,今儿个你先回去吧。”
李婶儿不搭理她,一脸歉意的拉着许草丫的手,送她出院子。
“妈,那位是不是妞妞嘴里给她吃草莓的姨姨啊?”
“妈,你怎么能让人家就这么走了呢?”
“许同志是来看你爸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妈,我们也就好奇的问几句,你这么生气干嘛?”
“对呀对呀,刚刚那个女同一看家里就过的不错……”
“你们都给我赶紧滚!”
许草丫站在胡家院子外,听着里面又一阵吵吵闹闹的声响。
摇了摇头,离开了胡家。
她心里想着,李婶儿说的没错,这几个子女果然有些狼心狗肺的,眼里只有钱和票。
等她走出巷子,想去等大巴汽车回家时,不巧的遇上了两个熟人,郭静月和申花红。
郭静月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正骑在大着肚子的申花红身上拳脚相加,嘴里还不断骂着:“都是你个狐狸精害的,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昨儿个怎么会出事儿?你以为自己是谁?一个替身罢了,还真当自己是盘菜啊……”
围着看热闹的人一大堆,却没一人上前去帮忙。
许草丫甚至听到有人说:“打死这个破鞋和她肚子里的野种。”
“郭静月,要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情,仲平他不会饶了你的。”
申花红冲着郭静月愤怒的嘶吼着说。
“申花红,你知道王仲平为什么跟你好吗?”
郭静月冷笑着抽打着申花红那张和她讨厌的人相似的脸。
许草丫瞅了两眼后,赶紧加快几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的耳边还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她流血了……好多好多的血……老天爷总算是是来了眼……这个破鞋和她肚子里的野种不会死吧……静月赶紧走,你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许草丫急匆匆低头的往大巴汽车停靠点走去,一不小心撞到了人,她抬起头歉意的道歉:“抱歉同志,你人没事儿吧?”
“许草丫同志,你怎么了?”
“您是?”
许草丫似乎见过面前的男同志,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许草丫同志,我是明草湖那片的公安,我们见过几次的。”
公安同志笑着说。
“公安同志,前面有个孕妇被人打的出血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许草丫手指着郭静月打申花红的地方说。
她不同情申花红,但是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被打的丢了命。
“好,我去看看。”
公安同志急忙朝着许草丫指着的方向走去。
许草丫心慌慌的站在大巴汽车停靠点等啊等,终于见到了大巴汽车慢慢的朝着停靠点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