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日格外的热,连聚会都少了许多。
况且就算戚远许下了允他代表戚府参加宴会的诺言,可是究竟是不一样的,现在的身份尴尬,他没办法自个儿独自去,总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
而戚远不知道在忙什么,总是不着家,闻鸡而起,披星而回。
自那日之后,仿佛二人默认就是一对儿了,虽然未谈婚论嫁,可是在老管家的安排下,二人的房间仅仅一墙之隔。
戚远上了瘾一般,每日回来,必定要去他的屋里待上一会儿,絮絮叨叨说说今天的见闻,谈谈一些有趣的事情,时不时带几件礼物出来。仿若真的把他当成了妻子一般。
宋秋觉得有些尴尬,又不得不做出一副欢欣的表情,他总觉得戚远有些不对劲儿,你作为主角攻整天往炮灰这里跑合适吗?
被迫加班jpg
我只是一个炮灰啊,为什么要赋予一个炮灰不该存在的压力。
可是剧情发展器没什么动静,只是让他按照人设扮演,对着戚远嘘寒问暖,为疲惫的首领送上一杯热茶,或者按摩按摩,做足了小媳妇的模样。
不过纵有娇妻在宅,戚远回去的时间也是越来越晚,他在查戚父的案子。
最近似乎有人在蠢蠢欲动。
但是有抓不住头绪,只能隐隐约约感到于戚父的案子有关。
先皇叛出时,是戚父鞍前马后,立下汗马功劳,真真算得上一个立国的功勋了。
立国之后,大未在一旁虎视眈眈,乘着内政未平的时候,时常来犯,也是戚父横刀立马,护卫一方。
不然也得不了定国公的封号和爵位,当真是在血汗里拼搏出来的。
也是因为此,得知他在狱中自戕的消息,戚远才会如此不可思议,也如此的接受不了,不过是权宜之计,怎么就真的当真了呢?
所有人心中都明白,定国公不可能通敌卖国,他要是通敌何至于等到现在?在那风雨飘摇之际,都不曾变过,何至于现在国泰民安了,反而起了异心了。
只是这本土的世家咄咄逼人,又拿出了似是而非的几封书信,搬出了新立的律法,原本准备用来掣肘世家的条律,反而被调转头来对准自家人。
先皇弹压未成便驾崩,只留下一地的烂摊子。
而没了手腕狠辣、出手无情的先皇,本就根深蒂固、只是一时潜伏的世家势力有蠢蠢欲动,这就是他们的试探着踏出的一小步。
新皇是一个温和的不似帝皇的人,从来只想着修生养息,不得扰民生息,许多事情都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他只以为这样可以给狼子野心之人一个教训,从此变成乖乖的小绵羊。
可惜世家学会的从来不是见好就收,反而是打蛇随棍上,一步一步踏在帝王的底线上起舞,索取者他们能达到的最大的权利,并且渴望着荣光无限。
这个道理先皇就明白,戚父也明白,但是新皇不明白,他一厢情愿的认为着,就事论事,只是如此,无关其他。
就此,世家的气焰渐渐的嚣张起来,几次小小的试探之后,便漏出了自己的狰狞面目。
新皇仁弱,没有如此的手段,压不住他们,只得与戚父商量,戚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也是看着新皇长大,并没有叫他为难,自请进了大狱。
这本只是权宜之计,双方都明白的。
世家也明白——
他们本就未曾想过真的要置定国公死地,定国公的威信他们也清楚,真的被逼死,对他们而言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大未还在虎视眈眈,谁晓得会不会卷土重来。
此番行为不过是给新皇一个警告:我们世家的势力可不是好惹的,什么事情你都得与我们商量。
可是,戚父就这么死在狱中了。
在谁都没想到的情况下,自戕于狱中。
戚远懵了,世家慌了,皇帝要疯了。
最初他们都不信戚父是自杀的,都以为是谁下了手,世家自己内部也在互相猜疑,知道派了几个仵作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验了尸,确定了真正是自杀之后。
新的问题又出来了——
世家就坚定的认为戚父是通敌卖国,证据确凿,所以在狱中畏罪自杀,这种人是罪人,只是看之前的功劳,所以不追究了,按照普通的礼仪草草葬了就是了。
他们原先寄望于戚远他息事宁人,看着人已经死了的份上,早早的入土为安后面的事情就不必再追究,只会饶得死者灵魂不得安息。
可是戚远不同意,皇帝不同意,那么世家也只能不同意,既然已经占到了对立面,那么他们也不再害怕冲突,只能在上面再加一把火,让这件事情烧得更旺一些。
毕竟他们是不能错的,更不能站在道德的对面,与其被说逼死忠臣,不如先下手为强,将其泼上脏水,那么逼死一个罪人那就无可指摘了。
新皇坚定的认为是世家逼死戚父的,自内而外的生出一股子悔恨出来,觉得对不住戚府,若不是自己撑不住,一定要戚父进了大狱,他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被奸人所害。
一边愧疚着补偿性的对着戚远大赏特赏,若不是戚远推辞,他都准备再封一个一等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