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青小心跟在后面,追问这个女人打算怎么处理。
“先关一段时间吧。”容修说。
“那主子接下来怎么办?”
“不是还有一辆马车的下落吗?找到人了吗?”他问。
派出去的人把娇娇抓了回来,另外一辆马车,找到的时候,只有那个负责赶路的壮汉,一番皮肉之苦后,壮汉终于交代了。
他说车子里拉的那个女子,早早的就跑不见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在山里找了两天,都没见人影,正打算回京城复命。
“他找不到,没办法,你们也没办法?”
鸦青挨了顿训,脸上仍旧笑嘻嘻的:“主子,我做事您还不放心吗?属下派人将整座山都搜查了一遍,人是没找到,但是发现,在距离那座山的十公里外,有座城镇,名叫河镇,按照女子的脚力,应该是在那座城镇上歇息。同时!”他故意卖关子的缓缓道:“属下派人严格监守出城进城的人,留意年轻女子。”
容修挑眉,难得露出个笑容:“算是没白教你。”
“都是主子教的好。”他谄媚不已:“那请问主子,您打算什么时候启程过去?”
“本相说要亲自过去了吗?”
“没说。”鸦青郑重的摇摇头:“您的心思,都在脸上写着。”
他知道容
修一直没放下过云意,他恨不得将整个天地都颠覆一遍,只为寻找她的下落。
哪怕无数人都知道,她可能真的是死了,但他却不愿意将残酷的事实,撕裂了摆在他面前。
梦总会醒的。
总有一天他会醒悟过来,然后平静的接受现实,这是个漫长的过程,任何揠苗助长式的劝说,都无济于事。
所有难熬的过程,都需要自己一个人挺。
挺住了,才能真正活过来。
容修盯着陆宗承,认定了那个被放逐的女子,就是他失去的妻子,他要去探个究竟,也好早日解脱,作为下属他只能支持。
容修回了书房,写了一封信,这封信当天下午连着小轻舟,一并被送到宫里的杜诗柔那里。
他请求杜诗柔帮忙照顾小轻舟一些时日,杜诗柔满口答应下来。
放在宫里,可以保证他的安全,杜诗柔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她只会格外用心的照顾好云意留下来的儿子。
从宫里回来后,他又交代了管家等诸人,当夜幕降临,漆黑吞噬世界的时候,他从府邸里的密道离开。
密道是早前挖的,直通五条街的贫民巷,陆宗承大概做梦都想不到,他派人盯着他,他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他更想不到的是,会有人把密道的出口,挖到几
里开外的贫民巷。
容修钻出来之后,换上了件寻常的葛布长衫,稍微易容后,打点过守城人,终于出了京城。
他的目的是河镇。
河镇距离京城并不近,赶车需要整整两天,期间他不曾停歇,生怕去了又扑一场空,哪怕跑死了两匹马,仍丝毫不减速度。
云意……
这回会是她吗?
他愿意相信是她,因为他笃定,只有她会让陆宗承那么失去理智。
陆宗承是个重色重欲的人吗?
不。
他非但不重色重欲,甚至还对女人避如蛇蝎,在共事一年里,他唯独亲近过的人就是云意。
联系这短短一两个月来,他和不同女人之间的流言蜚语,一反常态,必然事出有因。
他把那个原因理解为云意。
越是靠近河镇,心情越是紧张。
容修两天来不眠不休,高度的神经紧绷让他疲惫,他倚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主子,大概还有两刻钟就进城镇了,咱们要不要找个客栈住下?”鸦青问。
“恩。去镇子上找找,看有没有陆家的客栈。”
“啊?”鸦青不解:“为什么要去陆家客栈住啊!咱们离开京城的时候,是避着他来的,万一住陆家的客栈,再被右丞知道了……”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是谁?”容修轻飘
飘的说:“就找有陆家标志的客栈住。”
听他声音里满是笃定,鸦青沉声应下,没再多问。
容修悄然叹了口气,他换了个姿势,其实怕的厉害。
害怕不是她,再一次品尝失望的滋味,但即便这样,他也愿意一次次的搜寻,只要一直没找到她,就意味着她还活着。
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有时失望也能变成了甜蜜的期待。
马车晃晃悠悠,耳边不再只是呼呼的风声,偶尔飘来交谈的声音,鸦青提醒着已经进了镇,容修立刻坐直了腰身。
他推开窗户往外看,这的确是个偏僻的小镇,四周的酒楼客栈,极少有像京城那般富贵奢华的。
随着马车渐渐的深入,街道两侧的百姓越来越多,他们大多穿着朴素,放眼望去,入目全是灰扑扑的海洋。
百姓们的话语他听不太懂,基本上以当地方言为主,人们对忽然而来的奢华马车感到好奇,纷纷明里暗里的朝这边看来。
容修这次是偷偷过来的,不方便暴露行踪,为了避免更多的打量,他将车窗重新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