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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2 / 3)

人缘很好,连王雨琪高欣她们都愿意下课和他插科打诨。

穗禾摇摇头:“我不饿。”

她腿脚不太方便,脚踝那里还没好,需要每天晚上上药,下楼梯时候太慢,三十分钟的时间根本就不够她上下楼。

班里人缘好的同学不下楼吃饭都会托朋友带饭上来,但是她,没有朋友。

加上前两天去舞蹈教室练习了会儿舞蹈,本就没有恢复的脚踝夜里常常痛的钻心。

她竭力保持走路姿势正常,但是脚踝处需要上药的地方散发着浓重的药草味。

不知道是从哪里起的谣言,说十四班新来的转校生脚臭,隔得老远就能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奇怪味道。

甚至在她下楼梯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恨不得躲开她,露出嫌弃的表情。

穗禾低下头去,耳边的碎发散落下来,遮住她莹白如玉的耳垂。

这些传闻高天翔也有所耳闻,他毕竟坐在穗禾的斜后桌,自然知道这些是谣言。

他们这里不泛有城市里过来的转校生,经常被孤立气哭。

但是这个女生,似乎骨子里有着与柔软外表截然相反的坚强。

加上之前因为宋铁柱不知从谁哪里得了信儿,把高天翔叫过去逼问一番,告密这口锅就被暗暗扣在了穗禾的头上,导致班里他们跟穗禾关系不怎么友好。

穗禾在班里就成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存在。

体育课去操场没人叫她,卷子传到她桌子上总是带着脚印的,甚至她有不会的题也没人愿意为她解答。

这件事的真相是高天翔他们是后来才知道的。

具体是谁告密了不知道,但是绝不是穗禾。

想到自己前段时间对穗禾爱答不理的冷漠态度,高天翔心中更是一阵愧疚,再接着搭腔,没话找话。

“害,禾妹,男生的臭脚丫子味我最熟悉了,我们宿舍黑子就是,和你这个完全两个味道,我高天翔人称狗鼻子,怎么会嗷嗷嗷,年哥你干嘛踩我?”高天翔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一跃而起。

林安年眼尾轻压,侧过头,指尖蹭了蹭鼻尖,将外卖包装袋拆得“哗啦啦”作响:“吃你的饭。”

他们点的是麻辣烫,林安年不喜欢吃辣,点的是番茄味的,教室里弥漫着麻辣烫的鲜香辣和浓郁的番茄味。

高天翔和侯思成插着耳机看手机综艺。

教学楼里安静下来,只有风扇“呼呼”转动的声音,窗外是蛐蛐阵阵高歌和学生们隐约的欢笑声聊天声。

吊扇转过,扇页时不时遮住白炽灯的光。

林安年清晰地听到小小的一声“咕噜”。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综艺看到一半,少年的桃花眼忽的眼梢弯下来,双眼的皱褶很深,虚虚握拳抵住唇,唇角上扬,笑得胸膛颤抖。

高天翔和侯思成不明所以,茫然的抬头。

穗禾背脊挺得笔直,小月芽般的耳垂却微微染上红晕。

吃完晚饭,高天翔他们去扔垃圾。

教室里陆陆续续的进了些人,林安年一手拎着外卖袋子,经过穗禾桌子边时,将白色的纸杯轻轻放在上面,他的指尖在灯光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他没看她,长腿一迈,身上的柠檬清香带着一阵风掠过快得像是闻不见。

穗禾低头。

白色的纸杯里撑着满满当当的鱼丸培根,还有粉丝,浸泡在番茄味浓郁的汤汁里,色泽诱人,最上面的爆汁鱼丸上还贴心地插了一根小竹签子。

纸杯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一行字:

干净的

他没碰过。

穗禾捧着纸杯,仿佛兜着油汤的纸忽然被浸透,温暖的液体流下来,滴在她的心尖尖上。

这是她来到这个容不下她的学校以来,第一次被人关心。

她来到这个学校的孤独,似乎被这些男生的举动,一点点的捂热。

-

西水一中的校庆在每年的九月中旬,因为穗禾他们是高一升高二,校园里还有高二升高三,新高一还没入学,所以准备校庆的重担就落在了高二学生的身上。

每个班都要出节目,对于这种天天睁开眼睛就是学习的学生们来说,简直就是当头一棒,难于上青天。

于是这个重担就落在了穗禾的头上。

穗禾的文化成绩在十四班这种非重点班来说,都只是中下等的水平,之所以西水一中破例接纳她是因为穗禾的舞蹈功底稳扎稳打,就算因为某些原因脚踝受伤,宛如明珠蒙尘,西水一中决定破例接受这个学生。

于是校庆节目的重担就落在了穗禾头上。

宋铁柱特地给她批了晚自习的假,准许她晚自习可以去舞蹈教室练习。

唯一的好处是舞蹈教室有空调。

每天晚自习的时候舞蹈教室就成了独属于穗禾一个人的世外桃源。

她从落入鸭群的丑小鸭变成遗世独立于湖边的白天鹅。

书上说,三观没有标准,在乌鸦的世界,天鹅也有罪。

晚自习的下课铃响了好一阵,穗禾才收拾好东西慢吞吞地往回走。

她选择了人少的小路往宿舍走去,远远地,听到不远处人们交谈的喧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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