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冷眼看着若兰交际,一边引着她到比较清净的好位置,让人上了点心烤肉跟各色饮料。
“县主尝尝这奶茶,还可加上这香芋跟水果碎,一边喝一边咬,颇有意趣。”苏兰微笑着招呼道。
“这种喝法倒是新鲜,跟喝汤似的。”若兰僵笑着看着眼前的奶茶……她总觉得苏兰根本一照面就认出了她。
可是她两不过一面之缘吧?若兰不太肯定的打消了这个怀疑。
“说来也巧,这还是我家丫头没事捣鼓出来的喝法呢。”苏兰恶意的说:“家里丫头闲着无事,弄出点吃吃喝喝就当是了不得的成就,正好那时我想做点小生意,就用钱买了方子。”
其实这些饮料是上辈子若兰开的铺子,刚好名字挂在嫡妻(也就是上辈子的苏兰)名下,苏兰那时分毫收益都没见到,但饮料的方子跟试喝品见了不少。
她这是拐了弯在骂若兰丫头出身。只是若兰没有上辈子的记忆,自然不晓得中间嘲讽,只是以为奶茶方子竟然是个丫头弄出来的……难道苏兰并不是她所以为的那般来历?
“可不知那丫头现在在哪?这般灵巧,我也实在想见见。”若兰端出县主气度,矜持的问着。
“那丫头早些日子攒够了钱就自赎出府了。”苏兰说:“是个灵巧姑娘,自然也有些心气,哪里愿意低人一等做奴仆?明明可以把日子过好还一直留着,难道是指望做人通房?那丫头自尊自爱,有机会自然就走了。”
若兰听了以后,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她总觉得苏兰在骂她,可是没有证据:“苏二姑娘心慈,竟然没想办法留下她?”
“不过是调果子露的手艺,说穿了就不值钱了,哪值得我们这样的人家大费周章?”苏兰不在意道。
若兰:还是觉得她在骂我……可是一样没证据。
“县主来京不久,不知一切可惯?”苏兰继续笑意盈盈的对若兰说。
“都还行,京中繁华,让人目不暇给。”若兰说。
苏兰暗暗挤兑了若兰一通,见若兰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心中只觉畅快,于是客套了几句,又去招呼他人了。
若兰坐在原地,之前本来还思索着把苏兰卖给景姑姑,让陛下也不要老盯着自己一人,现在看来苏兰竟然丝毫不知什么其他的方子吗?
那个自赎出府的丫头也真是狠人,这样的世道说走就走,对富贵竟是一点留恋都无?别的不说,平民百姓可养不出富贵人家那般气度的公子。就算自己不怕吃苦,难道对姻缘也半点不在意?
算了,与其指望别人,还不如自己多多回想,自己献上方子,陛下自然也该知道要怎样奖赏自己。子君未来必然还是一片光明。
成亲这些日子,若兰跟张子君着实甜蜜无比,但有景姑姑在一旁看着,两人相处总得举止有度。若兰跟张家都不敢对景姑姑不敬,所以生活上虽不致于有什么不顺,但郁闷却少不了。
除了景姑姑,张夫人对若兰也看不上眼。
外人不知内情,身为亲婆婆的张夫人怎么会不晓得若兰的来历?
张家为了遮掩若兰的身分,除了主子真正的贴身心腹,张家外围的丫头婆子几乎都换了一轮,尤其是张子君院子里头的,除了两位贴身小厮,一个不落通通都换了新面孔。
这一通操烦只为淡化早年若兰的影子,张夫人累死累活,还要思量人手调度。
旧人去祖地或者庄子倒是好安排,但新人不能跟旧人有太多交集。再等个几年,众人对若兰的印象淡了,就不用再顾忌这些了。
张夫人每次在安排这些人事的时候,都会想起当初张子君那场闹腾……一个妖妖挑挑的野丫头就能迷了张子君的心窍,自己这个嫡母根本没有得到半分尊重。日后要是有冲突,用不着想也能知道张子君靠不住。
一个方子,一个可以给家族弄来爵位的方子,竟然就这样给了一个丫头换身分……张夫人对张子君的厌恶其实不比县主还少。
不过哪怕成了县主,也不能掩饰这丫头身上完全没有半点姻亲助力的事实。难道她受了委屈还能指望帝后帮忙出面吗?做什么梦呢!
所以若兰虽然拥有县主之位,该被为难一样被为难。张夫人不是泼妇,人家擅长优雅安静的让儿媳妇觉得浑身难受。哪怕儿媳妇是县主也不可能拒绝孝敬婆母。
以往真正的金枝玉叶也不是没遇过难缠婆母,通常这就是宫里陪嫁姑姑出面的时候了。然而清平县主的陪嫁姑姑就是景姑姑,那是陛下派来监视她,给宫里传消息的人。只要县主没有生命危险,景姑姑乐得甩手。
所以若兰虽说如愿换了身分嫁入豪门,但其中冷暖唯有自知。
现在看见苏二姑娘就要嫁给六皇子做侧妃,虽说在内心蔑视苏二姑娘上赶着做妾,但内心却还是有点羡慕苏家家世可以作为出嫁女的依靠。只是她自己是没有退路了,现在只能一心指望着张子君出息。
其实这个赏花宴,本来也该邀请出嫁的姐妹。所以苏窈夫妻也收到了帖子。书院就在京郊,其实一点也不远,但苏窈根本不想去给苏兰做脸。
苏兰做了什么,别人不知,苏兰自己难道没数?姐妹俩的和谐只是在外人面前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