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景就宛如命案现场一般惨不忍睹。
宋徵嘴里泄出微弱的声音,是他竭力呼吸时发出的响动。
他把全身的力气都支在了没有受伤的手臂上面,单手撑着地面,颇为艰难的站起身。
但大脑发出的阵阵嗡鸣声响打断了他的动作,他只能再一次无力的瘫坐在地面上,一只手困难的支着门板,保持住了自身的平衡。
这一连串的动作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现在的宋徵,连呼吸都有些艰难,不断的喘着粗气,但气息听起来却又是十分虚弱的模样。
另一边的陆昭已经打完了急救中心的电话,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过后,他才分了点心神过来关注宋徵。
看着他如此费力的模样,陆昭半蹲下身子,抵住宋徵正在尝试使力的手臂,轻轻按了按,声音不紧不慢,却又带着安抚的意味说道:“别乱动。”
宋徵的身子都僵了一瞬,他缓缓的抬头,额前的碎发顺着他的动作而散开,露出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来。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陆昭看,眼底的神情却是一片漠然。
额角处的伤口还在往外汩汩的流着血,流动的液体淌到了他眼角的位置,衬得他的眼神看起来更加的阴沉。
陆昭皱着眉看他,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可以堵住对方伤口的东西。看着还算干净的校服下摆,他一使力,就撕下了一大块布料下来。
洁白的棉质布料被他叠成方块的形状,轻轻贴在了他额头伤口处的位置。
宋徵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一直没有出声,只是用他那浓如墨一般的眼神,直直的盯着陆昭看。
对于陆昭的举动,他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是在陆昭将那布料盖在额上时,他才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吃痛的呻/吟。
陆昭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下去过,他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宋徵带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刚刚在考场上的宋徵也是阴沉沉的,但细看下去,还是能看到几分独属于少年人的紧张和腼腆。
但是现在的宋徵,整个人更像是一潭死水,眼底藏着的是陆昭看不透的情绪。
宋徵看着面前神情冷淡的少年,眼里浮现出挣扎,他纤长的睫毛不住的煽动着,但最终还是抵不过大脑的晕眩,他深深的看了陆昭一眼,最终眼皮还是不受控制的垂了下去。
陆昭看着又一次陷入了昏迷的宋徵,眉毛微微松动了一些。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起了对方看过来的眼神,漆黑的瞳孔像是泥泞的沼泽一般,吸收掉一切阴暗的情绪,深深的藏进了他的眼底。
手中薄薄的一层布料已经浸湿了,粘腻而又浓稠的血液已经有一些附着在了他的手心上。
就在陆昭快等的不耐烦的时候,耳边适时的响起了救护车鸣笛的声音。
折腾了半天,宋徵终于安安稳稳的躺在了病床上。
他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病号服,闭着眼,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额头上裹了一圈厚厚的纱布,过长的碎发在医生缝合伤口的时候,因为碍事被剪掉了,露出了精致的正脸。
此时的宋徵看上去倒是显出几分脆弱。
病房里安静的只能听到他微弱的呼吸声。
另一边的陆昭正坐在医生的办公室里。
坐在桌子对面的医生低下头认真的看着诊断报告,狐疑的开口问道:“他这个伤口是摔出来的?”
当然不是。
宋徵的头上是明晃晃的被钝器击打后才会产生的伤口。
陆昭也没指望自己随口编的一个借口能被相信,但他也懒得给面前的医生解释来龙去脉,只能敷衍的又把刚才的话拿出来说了一遍,“嗯,他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
医生虽然不怎么这个借口,但到底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摇着头,声音颇带了点无奈的说道:“哎,你们这帮学生啊。真是……”
真是什么?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
医生看到陆昭身上穿着的三中校服,自然早就猜出了几分事情的原委,毕竟三中在外的名声算不上是多好。
打架斗殴,甚至是打群架打进医院的事情比比皆是。
他在医院坐诊的这几年,遇到的这种事情自然是屡见不鲜了。
见得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只是又见到时还会在心里感慨几句罢了。
医生嘴里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下笔流畅而又丝滑,洋洋洒洒的写了大半篇药单,递给陆昭说道:“行了,拿着去缴费吧。”
陆昭接过了那张药单,出声说道:“谢谢医生。”
那个医生望着陆昭转身离去的背影,嘴里还是用惋惜的语气说道:“看着倒是挺有礼貌一小孩儿,怎么也学的这样……”
说罢,他摇了摇头,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
陆昭按照医生给的单子,缴好了费用,看着手机里面显示的,剩余还算多的存款,挑了挑眉,是该庆幸系统给他挑了个家境还算富裕的身体吗?
解决了一桩麻烦事,陆昭的心情都舒缓了不少。
他坐电梯来到了十楼的住院部。
沿着走廊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宋徵的病房。
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