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
“说的我不会上高二似的。”
“你上高二又会有新的版本了。”
“我提前预习一下不行?”赵诺好像打定主意一般,歪头问周嘉渝,“还是你刚刚说的都是在吹牛?”
周嘉渝并不是在吹牛,他只是觉得奇怪。他拿过习题册,从前往后翻了一遍,虽然不少字迹已经模糊,但满篇的红色对钩还是存在——他对自己的这门学科还是很有信心。确认了这一点,陈述身把书推给赵诺。
“行吧,给你吧。”
“哈哈,谢谢。”赵诺开心地笑道,“不过你刚刚是在看什么?”
“没什么。”周嘉渝强行压下偷偷勾起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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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诺从一堆旧书里翻出来这本习题册。
此刻,她坐在老家远江市老房子的地板上,正收拾满是灰尘的书房。赵诺的父母前两月搬了家。对于赵诺的东西,他们不知道哪些该扔哪些不该扔,索性打包了两个纸盒子放在书房。前两日赵诺回了家,正在清点从学生时代遗留至今的旧物。
然后她就翻到这本习题册。
封面刚映入眼帘的时候还有些陌生,她翻开皱巴巴的扉页,被打湿过的字迹让她有些微出神。
周嘉渝。
说实话,周嘉渝的字写得不咋样。赵诺写得一手清秀的钢笔字,而周嘉渝的字总是难以恭维。他的“周”字第一撇撑得很开,“渝”字那一捺也拉得很远。即使是在被雨水打湿后的这么多年,这个特征依旧很显著。
习题册现在已经开始发黄,里面写着电磁感应、动量方程……这些字眼让人熟悉又陌生,翻开的一瞬间,青春的感觉扑面而来。赵诺认认真真地把一本书看完,忽然觉得很有意思,拿起手机拍了张书本的照片发给周嘉渝。
赵诺:瞧瞧这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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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实时送达。
周嘉渝点开赵诺的微信,瞄了一眼,然后又退出,将它重新设置为未读。
他下午在和人看新的办公场地。这两年来公司规模扩张,他想换一个大一点的办公楼。他从事光伏行业,这几年受国家政策扶持,企业发展迅速,之前高新区租用的办公室已经不够。过完年,公司搬家的计划便提上议程。
他们下午考察了三个地方,其中一个小产业园感觉还不错——毗邻地铁1号线和2号线的换乘站,交通发达;周围有成熟的配套,新来的员工租房子也很方便;物业费比现在的稍微高一点,但也还能接受。他做事向来速战速决,当下就签订了合同。
他和高铭一同朝停车场走去。刚拉开车门,他仿佛忽然想起,说:“我不回公司了,晚上还有点事。我打车走了。”
高铭随口一问:“去哪儿呢,要不我送你?”
“公司反方向,我还是打车吧。”
“干嘛呢?”高铭随口一问。
周嘉渝倒也没瞒:“我妈给我安排的相亲。”
高铭了然一笑:“哈,行,那我先回公司了。祝你晚上用餐愉快。”
周嘉渝站在路边等车的间隙,打开了微信。
他下午第一眼就认出是他当年的物理练习册,心觉奇怪,这会儿才有时间回她:你怎么翻出来这些?
赵诺:我家搬家,我在收拾东西。
周嘉渝:你在远江市?
赵诺:嗯。
这时,相亲对象给他发来消息,说她下班了,正往商场走。
周嘉渝给相亲对象发了一个定位,告诉她自己还有10分钟到,不用着急。然后又返回赵诺的对话框,打了几个字,想了想,又一一删掉了。
他再次把赵诺列为未读,然后上了计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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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这顿饭吃得寡然。周嘉渝维持着一个社会人最基本的礼貌和绅士,和对面一名紫发靓女聊了一个多小时。在周嘉渝看来,这靓女大可不必来相亲——28岁,留洋硕士,自己经营着一个小型画室兼展廊,外形和经济条件都不错,身边应该不乏追求者。相谈之下才知,靓女本身并不着急,只是父母着急,不得已而为之,周嘉渝是她的第一个相亲者。周嘉渝是理工科出身,靓女是标准的艺术人,两人在事业上并没有太多共同话题,好在两人小学竟是同一个小学,这点巧合让他们在生活中有了一点共同点。
饭后均两人没有再继续的意思,作别后,周嘉渝站在路边打车。一辆宝蓝色的奔驰缓缓在他身边停靠,玻璃摇下,靓女从副驾的车窗看过来:“你没开车?”
周嘉渝点头道:“嗯。”
靓女的神情有些意味深长,想着这人是没车还是没开车,于是又问:“那我送你?”
周嘉渝扬了扬手机:“没事,我在打车了。”
靓女说:“这会儿用车高峰期,可能不太好打。你去哪里,我要是顺路就送下你吧?”
周嘉渝说:“我回公司,在高新园区。”
靓女迟疑,看来是不顺路。周嘉渝说:“谢谢你,我已经打到车了。”
靓女对他招招手:“那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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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车,周嘉渝就接到刘敏的电话。她像是掐着点知道他们刚刚分开,电话里问道:“吃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