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邮件,他仍是感到不解:“可你明明可以继续做你的双面卧底,向公安提供组织的情报,和我们一起覆灭组织,为什么非要以这种方式……”
“实际上,组织并不信任我。”
而且,有了伊势谷先生的前车之鉴,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鸣海光无法将信任交予任何一个人。
他的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如果他失败,伊势谷先生、鸣海先生、他的父母……所有人的死都将永远埋葬在见不得光的地底,再也等不到真相大白的一天,这是他必须要去面对的东西。
“就像小早川警官说的那样,我进入组织时已经七八岁了。”鸣海光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我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组织的实验室。”
小早川拓真浑身一震,在对鸣海光曾经的遭遇感到震惊的同时,他很快意识到,接下来鸣海光很有可能会向他诉说一些他们之前从未得到过的组织相关情报。
“我作为实验体被关在同一个地方将近一年半,和我一样的实验体差不多有将近三十个,最后活下来的——”鸣海光伸出一只手,“没超过这个数。”
“实验失败了,但相关的实验数据却依然被保存下来,使得组织可以投入下一场实验。”
“你知道他们做过什么么?”
鸣海光虽然笑着,眸中的冷意却让人看的心中发沉。
“我的监护人,一个在组织待了几十年的人,他相信你们警方,和你们合作,最后被组织藏在你们内部的暗线出卖,他被弄断了四肢,割掉了头颅,被折起来放在一个还没有面前这个茶几大的箱子里。”
“他们用我的妹妹威胁我的亲生父母做实验,实验失败后,欺骗我效忠于组织以此留下他们的命,最后他们为了我和妹妹们,独自在实验室点燃了□□,双双葬于火场。”
“——最后,还有我的养父。”
鸣海光闭了闭眼。
“他死在一场众目睽睽,世人皆知的谋杀之下。”
“鸣海……”
鸣海光睁开眼睛,打断了小早川拓真,讽刺道:“如果您是组织的BOSS,您信任像我这样经历的人,会忠于你的组织吗?”
“……”
小早川拓真微微动了动嘴唇,最后什么也说不出口。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的。
正是因为如此,直到当年他离开福冈去往英国,那些名为看护实则监视的人才会无数次在他的餐食用水里下药,一次又一次颠覆混乱他的记忆,让他的病情变得愈来愈严重,直到他们认为再无治愈的可能。
正是因为如此,在这一年,一个全然失去了所有记忆的人再次回到了东京,他对于记忆中只有几面之缘的养父之死毫无触动,蜗居在东京那间他自以为是家里租来的公寓里享受着一时的幻想和快乐,直至鸣海千穗里被子弹射中心脏,跌入大火为止。
他怎么可能不憎恨,又如何不憎恨。
小早川拓真摘下了眼睛,揉了揉眉心,鸣海光这一番话的信息量过于庞大,甚至有很多内容与他之前所说的完全无法对上,按道理说,他不应该再去相信这位满口谎言的“双面卧底”,但他最终叹了口气,向后靠在了椅背里。
沉默了许久,他终于道:“说说你的计划……我会按照约定,至少告诉我让我放心。”
“我有了一个突破口。”鸣海光拿出手机,在备忘录上面打出了那个代号。
[RUM]
——朗姆。
小早川拓真瞳孔紧缩:“组织的No.2?”
“没错。”鸣海光道,“朗姆这个人野心很大,在BOSS近年来不知缘由的半隐退后,朗姆接管了几乎组织三分之二的势力,剩下的三分之一则是BOSS一方的阵营,两者之间结下了很多的矛盾。当然,要想完全覆灭组织,朗姆也不过只是一块敲门砖,组织许多核心的秘密依然掌握在BOSS手里。”
小早川拓真:“你是说……”
鸣海光一颔首:“回到组织后,我会想办法激化矛盾,直到引出BOSS为止。”
“这太危险了。”小早川拓真皱起眉,“你也知道组织并不信任你,你一个人又该怎么行动呢?”
“这就是我的事了。”
鸣海光坚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