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被亲到的沈砚瞪大双眼。
以姜卿廉刚才的力道，他满脑子想的只有这家伙要反击、要抵抗，再给他重来一万次，他也绝对想不到……
这家伙居然要亲他。
有一瞬间，他身周空气都凝固，浑身散发出瘆人的气息，风雨欲来。
在身下人即将得逞的前一秒，他就把手挡在双方之间，指尖死死掐住身下人下巴，才在最后一刻幸免于难，但他还是很生气。
“混账……”
他一把把他压回长椅，狭长眼眸中如纳狂风骤雨，森冷吓人。
然而他这么一用力，姜卿廉也彻底忍不住，推开他冲到公园垃圾桶，一顿狂吐。
还有一腔怒火没发的沈砚：“……”
姜卿廉在那边吐到天昏地暗、痛不欲生，路过的行人都觉得惨。
沈砚在后头看着，有一瞬间，他都怕他吐死在那里，尤其那颗脑袋恨不得钻到垃圾桶里吐，简直怎么看怎么凄惨。
沈砚此刻心情十分复杂。
他甚至想看等这家伙吐完、清醒一点后，还能不能认出他的死对头了。
可惜，对方又没如他愿。把胃里多余的食物吐完后，在桶边缓了两口气，又身子一歪，扑通醉倒在路边。
沈砚：“……”
长这么大，这么不靠谱的一个人，他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到底怎么当上军团长的……
这时，他的副手再再再次不放心他，暗中联系：“沈团，您到底有没有事？！真的让我们过去跟着您吧！”
沈砚再看一眼不省人事的姜卿廉，夜深风大，躺在地上确实怪可怜。
但是他没有过去帮把手的想法。
甚至严格来说，他根本不想管这大傻子，刚才险些被他占便宜的怒意，还在心头萦绕。
思索了半天，他对副手开口：“事没有，也不用跟，你派几个人过来把这家伙带走就行。”
他副手：“……嗯？”
“带走？姜团怎么了？他没事吧？不会真和您打架然后又被您揍趴了吧？！”
沈砚：“没有。”
“那？”
“自己醉倒了，躺在路边，我不想管，你们收尾吧。”
那边传来一阵明显倒吸的声音。
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一会儿后才开口：“他真没认出您来哦？”
沈砚又看了一眼那条“虫”，半晌，语气怪异：“等明天你们自己问吧。”
然后断开通讯，发送定位，为了防止中途被有心人有机可乘，还大发慈悲给他上了一道保护屏，借此机会在侧面放置了隐形监控，看看自己离开后，他会不会醒，甚至与其他人接头。
布置好一切，沈砚扭头就走了。
期间发现姜卿廉真的躺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他副手派的人过来把他带走，都没有发生任何可疑的事情。
等于说，这晚自己被白撩，还要白受气的沈砚：“……”
后来，他副手把姜卿廉安置到中央酒吧隔壁的酒店里。
本也打算等这人清醒，再仔细盘问盘问昨晚的事，结果天还没亮，他们收到联盟总部发来的紧急召集信息。
一看，竟是集体召回，要分布加急任务，他们只能提前收假，连夜赶回总部基地。
到了又发现，召回的不止他们这个军团。
过半军团都已在基地等待，每个军团的负责人也在大会议室静候。
沈砚进门时，会议室中的各军团长，纷纷目光各异地盯向他。
沈砚习以为常，他这个一手带出逆天军团、身居高位还总不参与常规会议的人，被这些“同僚”敌视太正常了。
他一路越过这些人，坐到他该坐的位置。
此时与会人员基本到齐，会议室里无论是谁，清一色联盟定制军装，加上那个个坐得端正的身板，气氛极具压迫力。
几分钟后，联盟总司令也到位。
扫了一眼到场的人，一边坐下，一边沉声问：“姜卿廉呢？”
无人应答。
总司令蹙眉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他此前发送召集通知时，附带的各种信息。
半晌，他扭头问沈砚：“听说他昨天独自去了中央酒吧，正好你也在吧，有看到他吗？”
沈砚眼神几不可察变了变。
抬头间，看到在场所有人都一眨不眨盯着他，好像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惊天回复式的。
他不悦，当场否决：“没。”
总司令又莫名看了他两眼。
但没多问，毕竟这两人是出名死对头，就算看到也当看不到，没什么稀奇。
于是亲自找人催了。
好在也没耽误多久，十来分钟后，一道白影急匆匆从门外冲进来，顶着一张明显还未清醒的脸，急急忙忙坐到他自己的位置。
他和沈砚，一个第一，一个第二，开会坐的位置都在正对面。
于是落座后才一抬头，熟悉的四目相对，还宿醉得很严重的姜卿廉，脸色当场黑到了极点。
“……又是你。”
他咬牙切齿挤出这句话，那发自内心深处、本能的、毫不掩饰的熟悉厌恶，顿时写满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