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廉有两秒钟的时间沉默。
两秒后，沈砚与酒保都认为他会幡然醒悟、翻脸走人，他“哈”地笑了一声，赶苍蝇般的语气手势摆摆手：
“别这样，美人儿，这个玩笑不好笑。”
沈砚：……？
“我到底哪里像在开玩笑……”
“我就是沈砚，沈砚就是我。给你三秒钟离开，否则明天酒醒，我怕你后悔到自我了断。”
姜卿廉在他一声声的“沈砚”当中，感受到极其的烦躁与不悦。
明明是良辰美景动心日，这美人儿怎么这么爱煞风景？
可是她的美貌，真真确确、完完全全踩在他的审美上。这种极端拉扯令他加倍眩晕，他感觉今晚喝的酒，真的要兜不住，从胃里反冲出来了……
他强硬着醉意，摇摇头，一本正经回：“我不信。”
沈砚沉默。
这时，他的手下也纷纷认出他身边坐的人是谁。
这个视他们沈团为死敌的男人，竟然离沈团这么近、态度这么好？
沈砚大副一万个不信，连忙通过通讯仪问他：“沈总，怎么回事？旁边那人是姜卿廉吧？和平地界来找茬？！要我们过去帮忙吗？！”
沈砚此时心情复杂，说实话不想再被任何人扩大事态。
可是听到大副的声音，他又忽然想起今天在星舰听到的消息——
他们说第二军团可能有卧底。
姜卿廉这家伙，还是那边头号怀疑的对象。
如果要让沈砚自己判断，他是绝对不信以姜卿廉这样的男人，能够沉下心气去当一个卧底的。
但他还是要谨慎。
有些事情，一旦大意，就是崩盘失控的开始。
就比如……
比如这家伙在是故意装傻，扮猪吃虎？
又比如现在，他假意靠近，其实就是为了试探自己的身份？
沈砚微眯起眼。
一边质疑对方的智商和演技，一边又忍不住多疑。
而他一蹙眉，冷艳高傲的脸上，骤然多了一丝破碎感。
姜卿廉一看，根本没发现表情背后的深意，只感觉心脏一下揪起，不舍与心疼灌满心房。
于是才被“沈砚”这个名字冒犯的不悦，瞬间抛诸脑后，他手一挥，下一秒，一朵绽开得妖艳完美的红玫瑰出现在他指尖，被他递过去。
“别难过，美人儿~花花送你，笑笑吧。”
沈·再也忍不住·亟需从d6星飞回外太空·砚：……
救命。
对面酒保没眼再看，默默转移到吧台的尽头，低头狂擦高脚杯。
要不是中央酒吧严保顾客隐私、禁止拍照摄影，周遭所有认出这两人的顾客，都会拼命拍摄，记下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再到处宣传。
沈砚副手再次用通讯仪询问，要不要带人去帮忙。
沈砚看看姜卿廉手上的花，再看看表情真诚到毫无破绽的姜卿廉，有一瞬间，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困惑，甚至是窘迫。
但想到接收到的信息，再想想眼前人一直以来的特殊，他目光落到那朵魔术玫瑰上，思忖片刻，指尖往花枝上一勾，带着微妙心情开口：
“说吧，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