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山有习俗,每年开春必要办一场刀会,胜者得斩风刀,李万埠留下的传世宝物。得此刀,四关八州二十四寨都得敬让几分。
“今年刀会,看我大展身手,一举夺刀。”李留鱼说地信誓旦旦,边上的蝉儿不屑,道:“留鱼哥哥又吹牛,我看不一定。”
遭到怀疑的李留鱼怒目而视,“怎么说话呢?怎么就不是我了?你还能找到咱们寨子里更能打的啊?”
蝉儿被他瞪了一眼,想了想:“你也就仗着刀会只限寨子里的人参与了。”
“二十四寨谁来都抢不走斩风。”
“吹牛。”
“没有!”
“吹牛!”
“再说我就打你屁股!”
“成天就知道打我屁股!”
李留鱼悄悄拿余光去看百里池,他二人吵成这样也不见她分一丝心神,仍然一言不发,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想心事。
又不甘眼前人视他为空气,弯腰摘下一朵将开未开的花儿,站着不动,等百里池走到他跟前时,把花别在了她耳旁。
淡红色的花儿躺在乌黑的发边,那姑娘心事重重,眉间愁绪不散,李留鱼收回手,指尖擦过她的脸颊。
“好看。”作乱的人笑得灿烂,百里池一时间被他晃花了眼,道:“你又干什么。”
“我见着花好看,摘一朵给你戴。”
“那花长得好好的,你摘它做什么?”
“给你戴。”
“为什么?”
“你是我娘子啊,我不给你戴,还能给别人戴啊。”
“我说了我不是。”
李留鱼见她神色不对,立马打哈哈:“啊,哎呀哎呀,万一哪天就是了呢,我不多喊两声岂不是吃亏?”
“你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百里池心中郁郁,不想与他纠缠,擦身就要走过。
“你不喜欢吗?”她被人拉住了胳膊,回头看向说话的人,李留鱼抿抿嘴,有些不自在,补充了句:“我是说,花儿。”
不再多言,百里池摇摇头,没说什么,向前走了。
蝉儿在他们身后直叹气:“留鱼哥哥,你骗小姑娘的伎俩没用的。”
李留鱼撇撇嘴,“有用没用你说了不算,不过,我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这么冷的小姑娘,襄潭娘娘怎么不直接给我送个喜欢我的。“
蝉儿震惊,怎么会有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哎,不过,媳妇儿还得是自己讨好,不然跑了都没地儿哭。”李留鱼按着蝉儿的头,不顾他的挣扎,追着前面的人:“小池,娘子,媳妇儿,等等我。”
果然收获了百里池回头一个不善的眼神,他这才放心的笑开:“我错了,我不这么叫了。”
“你武艺不错?”百里池问他。
难得她主动问他问题,李留鱼挺开心,上前几步,左手拔出背后的刀,右脚踏出一步,电光火石间,一道刀光闪过,他起了个式,刀身遮住了脸,只留一双狭长的眼睛。
“看好了。”说着就在这路间舞刀,小路狭窄,树草丛深,可他毫不受影响,刀风凌厉,百里池不禁后退了一步。
一时间,尘土飞杨。
在场的各位都有些灰头土脸。
“留鱼哥哥,你是认真的吗?”蝉儿简直不可思议。
李留鱼刀背架在肩膀上,有些尴尬:“哎,我没注意场合。”又转过头去看百里池,“小池,没事吧,我看看你衣服脏了没?”
她不喜触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只说没事。
此人武艺的确不凡,边军刀法,是杀人的刀法,凌厉,决绝。
李留鱼也没在意,把刀重新背在身后。
行到一处尽用竹木搭的房屋,这屋极高,内有四五层,中间一个圆台,旁边摆着几面大鼓,牛皮鼓面,牛骨的鼓槌。
百里池站在屋外,仔细看着。
李留鱼进去发现她没进来,出门寻她,“快进来啊。”
“这是哪儿?”
“这儿?这儿是千重山的议事堂,每月两次的议事会就在这儿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大当家也是在这儿说,我来登名册,参加刀会比武。”李留鱼带着她进了门,众人向他们二人看来。
其中一人身着与李留鱼相似的黑色短打,头发却是规规矩矩的通通束在脑后,见李留鱼进门,迎了上来。
“师弟,总算来了,等你来登名字都等好久了。”
走进了才看清他的样子,也是清清爽爽的少年郎,长得,长得竟有些像小乙。
百里池楞楞地看着他,心中酸涩难忍。
李留鱼也迎上去,与那少年碰了碰拳头,笑道:“我又不是不来,等等我又何妨啊师兄。”
说着回头几步,用肩膀变扭的蹭了下她,又侧头在她耳边说:“这是我师兄,你就,你就叫师兄吧。”
百里池不懂他这幅作态,也不懂为什么要跟着他叫师兄,只皱着眉,止不住的看那少年。
“我为什么要叫师兄?”
李留鱼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态度稍稍强硬了些:“让你叫你就叫,不然还能叫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那少年笑着看了他们二人,心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