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疏桐是真没想到,自己穿越后,再次听到赵子赫的消息会是他被抓进派出所。
大概大部分情侣分手后,都幻想过自己光鲜亮丽地看着另一方穷困潦倒,然后假惺惺地以怜悯地口吻问:“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好以满足某种微妙的心理。
骆疏桐高中的时候,也曾经幼稚得幻想过,甚至还和当时最好的闺蜜研究过,说这句话时应该配备什么样的表情,以达到最大的杀伤力。
但是,这么多年过来,骆疏桐一次都没有实施过。
倒也不是因为只谈过赵子赫这么一个男朋友,事实上,赵子赫并不是她的初恋,在赵子赫之前,骆疏桐还谈过三四个。
只是奇怪的是,她和这几个前男友分完手后,一次面也没再见过,可以说是完美地规避了给骆疏桐说这句话的机会。
后来还有一部分原因,大概是谈过几次恋爱后,她渐渐成熟,对爱恋和婚姻有了一定的了解,就再也不抱着分手后还要狠踩前任的幼稚想法。
老死不相往来,各自当好一个死的前任就是骆疏桐目前最成熟的想法。
不过以她现在的身份是不太可能了。
她可是赵新觉的婶婶。
所以,听到董助理汇报完消息后,骆疏桐一点也没有幸灾乐祸的样子,反倒是有点长辈关心晚辈的心态。
不过现场没有给骆疏桐发挥的机会,她站在一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沈曼声嘶力竭。
沈曼一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就要晕了过去,要不是旁边有人扶着,估计早就躺地上了。
现在全凭着对儿子的担忧吊着一口气,“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好端端地会打架呢!”
“当初就不该送他出国念书,出了个国,性格大变,居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他爸爸要是还活着,还不得好好揍他一顿,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这天杀的。”
沈曼很懂得会哭的小孩有糖吃的道理,哭起来的路数一套一套的,从自己这么多年费尽苦心地照顾赵子赫一路哭到年纪轻轻丧夫守寡,命好苦。
从她长篇大论中,骆疏桐差不多已经了解了赵子赫的前半段人生。
在沈曼打算第二遍重复这个过程的时候,赵新觉沉声打断:“我等会儿去一趟,把人带出来。”
沈曼渐渐收起声音。刚才的一切无非都是做给赵新觉看的,她一个妇道人家,结了婚之后就再也没有工作过,哪里有本事把她儿子捞出来。
以前自己丈夫还活着的时候,虽然不能说全家都是靠她老公这样的话,但也是出了不少力,现在赵家就全靠赵新觉一个人撑着。
赵新觉没结婚倒是还好,还能算一家人。
现在结了婚,毕竟是两家人,即是两家人就会分走一半的心。她不这样哭哭闹闹,就怕到时候赵新觉忘记他们母子。
沈曼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见好就收,擦着泪交代说:“那那真是麻烦你了,新觉,你这么忙还要分神子赫的事情,到时候他出来,我一定会好好管教管教。”
“应该的。”赵新觉说,“暂时就不要和老太太说,免得这么晚了还要担心。”
沈曼正有此意,点头说好。
赵新觉并不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对于家人之间的微妙关系他很敏锐。
他并不是不知道沈曼做这一出戏,是想让他参与其中,并表态自己能帮上忙。
只是赵新觉在感情上是个很冷然的人,并不会热切地安慰说“应该不是大事”“等他回来再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之类的话。
可以说,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他都不喜欢戏剧性。
安稳好沈曼之后,赵新觉看向骆疏桐:“你去嘛?”
骆疏桐迎着他的目光,满脑袋写着问号。
她为什么要去?
这种场合,赵子赫应该也不想让前女友见到自己的狼狈的样子吧?
他们三个还是如此令人尴尬的关系。
而且骆疏桐抱了抱手臂,摩擦掉身上的鸡皮疙瘩,晚上这么冷,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出门。
可是,骆疏桐还没来得及否认,沈曼热切地拉住她的手臂:“去去去,疏桐,你正好帮我看看。要不是因为要守着妈,不然我自己就去了,你就帮大嫂我一个忙。”
骆疏桐:
沈曼这样说,作为小辈且今天头一回见面,不好落下坏印象,骆疏桐不好拒绝,不得已和赵新觉一起去了派出所。
车上,骆疏桐忽然意识到一个很耐人寻味的问题:刚才赵新觉为什么要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派出所?
是因为他觉得她也在担心赵子赫么?
可是,身为丈夫的赵新觉,又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担心赵子赫?
难不成,在赵新觉心里,还一直认为她对赵子赫念念不忘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跟着赵新觉一起去派出所,不就是证实了嘛?
骆疏桐觉得很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一下。她现在可是奔着好好和赵新觉过好婚后日子的目标去的。
她可不能让他还觉得,自己对赵子赫有什么留恋。
要知道,一个家庭,容不得第三人插足。
骆疏桐咳了咳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