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姝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魏骁,被他眼中的暴戾惊住,双肩几不可闻地颤抖了一瞬。
最终还是没能抵得过魏骁的强势,楼姝白着脸往里间的床榻走去。
侧身坐在床榻上,楼姝按在衣襟处的双手都在微微发抖,尽管在来摄政王府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但真到了这一刻说不怕是假的。
不只是怕,更多的是恨,恨魏骁,也恨自己。
恨自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恨自己没有更多倚仗,恨自己只能靠出卖身体,来换取留在摄政王府的机会!
是夜,猗兰台的烛火长夜未熄,帷幔四角悬挂的铃铛叮铃铃响了整整一夜。
对魏骁来说,人生的前十五年,他混迹世间一切阴暗和肮脏的角落,渴望抓住一切机会不断往上爬。
十五岁之后一直到如今整整十二年,他在战场和朝堂间纵横,从不屑沉溺此事,此次初尝,他自觉酣畅淋漓,却也惊觉太过火。
不由转头看向伏榻奄奄一息的女子,一头乌发披散在纤瘦背脊之上,更显得她脆弱柔软,他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怜惜。
只是这份怜惜来得又急又猛,魏骁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一言不发地起身披上衣服,走到外间唤人进来送水。
离开之前,他又侧身叮嘱了几句,然后头也不回地从猗兰台离开,期间没有和楼姝说过一句话。
魏骁离开以后,楼姝依然躺着没有动静,直到听见外间传来夏莲担忧的询问声,她才动了动手指。
“姑娘,姑娘您醒了吗?”
夏莲表情纠结地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汤汁,黑乎乎的,味道闻起来就令人作呕。
一走进内间,见到满室旖旎,夏莲的脸颊红了红,转眼又见楼姝虚弱地躺在床上,再看一眼自己手里端着的东西,她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是夏莲吗……我没事,能不能帮我准备水,我想沐浴。”
楼姝的脸还埋在被子里,听见熟悉的声音她也没有抬头,只是恳请她帮自己叫水想泡个澡。
“嗯,水已经准备好了,姑娘您……起来把药喝了吧……”
楼姝的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听夏莲说药她也没有反应过来,只说先放在那里她等会再喝。
“姑娘还是快些喝了吧,晚了就不好了。”
夏莲的声音有些担忧,更多的是害怕,如果不能让姑娘及时喝下药,到时候出了事王爷一定不会饶了她。
“什么药啊,我又没病……”
虽然这么说,但楼姝还是撑着酸软的胳膊从床上坐起来,听夏莲的声音,似乎自己不喝药她马上就会受到惩罚似的,声音都在发抖,楼姝也不想让她为难。
坐起来靠在床上,楼姝看了一眼夏莲手里的药,闻着味道特别冲人,她有些难受地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药啊,我的伤已经好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她却已经接过夏莲手里的药,又嫌弃地看了眼黑乎乎的汤汁,似乎实在有些难以下口。
“夏莲,房间里有没有蜜饯或者茶水,这药看起来就苦得很。”
“有的有的,姑娘等一下我马上去拿。”
看着夏莲在另一边的柜子里翻找,楼姝凑近碗口闻了闻,味道并不像她平常吃的那些药。
突然,一个猜测猛地从她的脑海里窜了出来!
再联想到刚才夏莲躲闪的神色,楼姝脸色猛地一变,也顾不上等什么蜜饯了,直接一仰头就把碗里的药喝得一滴不剩。
楼姝想起昨夜的不堪,还有魏骁离开时的冷峻神色,这药是什么几乎不言而喻。
男/女/欢/好之后未免麻烦,永除后患的一碗避子汤而已。
她在魏骁眼中只是低贱的舞姬,自然不够资格孕育他的子嗣,魏骁这时候派人送来,正合她意。
等夏莲找了蜜饯回来却发现楼姝已经把药喝了,神色冷淡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姑娘,蜜饯找到了,您快吃个解解苦。”
“嗯,你先放在这里吧,这时候苦劲已经过去了,我沐浴完再吃。”
楼姝说完之后正准备让夏莲出去,却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姑娘,您不要太过伤心,王爷只是现在不许姑娘孕育子嗣,以后……”
“好了,我晓得的,你先出去吧。”
楼姝的神色冷了下来,不再理会夏莲,扯过衣裳披在身上就要下床。
脚刚一落地,双膝却猛地一软差点瘫倒在地,那处更是传来一阵阵酸酸涩涩般的痛楚。
“姑娘小心!”
夏莲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
“你先出去吧。”
楼姝扶着床沿稳了片刻,咬着牙往屏风后的浴桶走去。
直到完全浸泡在温热的水中,僵硬的身体开始渐渐松泛下来,那里的酸胀也缓解了几分,楼姝不由得就趴在浴桶边缘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水已经凉了,楼姝抬了抬手,正准备从水里出来,目光掠过屏风外一道隐隐绰绰的身影时,猛地僵住了身